第7章 荒野
圣光帝国东南方的大荒原与帝国北方的迷失沼泽、东北方的黑森林和南方的瑟哈瑞尔沙漠被帝国的人们并称为四大禁入之地。
因为它的环境恶劣，荒无人烟，南部荒原还居住着野蛮的的兽人。
而且大荒原东南部还有一个亡灵出没的恐怖区域——死亡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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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年前黑城堡一役结束时，这里被剧毒的浓烟笼罩。
因此帝国将士连同伴的尸体都抢救不出来。
随着时间的过去，浓烟渐渐消散。
但从那以后这里的天空就终年覆盖着黑色的铅云，云层覆盖下的荒野更是充斥着浓厚的迷雾。
大概是因为传说中黑魔的诅咒，浓雾中的空间成了亡灵的滋生土壤。
在这区域之外，一个生物死后很难变成亡灵。
因为那需要强大的精神、死时的执念、生前巨大的力量等等等等苛刻的要求。
而在这里，一条快乐的狗死后都可以变成僵尸。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一原本只有百余平方公里的区域居然年年扩大，现在已经有近千平方公里了。
亡灵的数量似乎也在持续增加着。
这里的亡灵不但袭击进入这里的生物，还经常出界。
最大规模的一次是在圣光帝国的军队攻击曾经的盟友——白精灵帝国的时候。
数千亡灵袭击了取道大荒原的帝国左路军。
虽然全部被消灭，但这片区域更是声名大噪，被称为死亡荒野。
这里历来差不多只有实力出众的冒险家队伍才敢于冒险出入，侵入范围也大多仅限于这片荒野的外围。
太过深入的人很少有能够再次活着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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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凡事总有特例。
此时，就有十数个人影出现在死亡荒野深处的浓雾中。
附近游荡着的可怖僵尸们也都摇摇晃晃地向他们靠了过来。
僵尸们多肢体不全皮肉残缺，血看起来都已经干了，只留下些让人做噩梦的黑色污迹附着在其露出的内脏与皮骨处，散发着浓重的臭气。
虽然如此，但他们风干的皮肉相当的坚韧，又没有什么要害弱点，普通的人类战士很难短时间将其放倒。
若是被围住，九成便要成为他们的一员。
更有少数吃多了血肉的异种，皮坚肉厚如穿铠甲，力大无穷如大猩猩，更是人见人怕的杀戮怪物。
但这种可怕的怪物，此时却被一个有着一头柔软金发、眼睛如湖水般碧蓝的白精灵小女孩以极其优美的姿势与完全与她外表不搭的怪力远远地击飞了出去。
“资质出乎意料地好。”
一个身着斗篷的黑发美人静静跟在白精灵小女孩的身后，默默感叹道。
这一行人其实就是黑巫师夜月、白精灵小女孩月和夜月的新手下——路上抓来并强行签订夜月精通的亡灵学派灵魂契约的十五只倒霉的高等亡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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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月是按照前世的记忆回到这里的。
死亡荒野的亡灵天幕是夜月前世燃烧生命以及献祭手下灵魂得来的，这里很容易产生对夜月有着天然的亲和的新亡灵。
所以，这里是身为黑巫师的夜月最佳的兵员和仆人的来源地。
她现在的目的地暂定是黑城堡，她要将那里再次变为自己的基地，重新布置，并以此地为中心重新掌控死亡荒野的亡灵。
这件事此时看来比一开始预计得还要有可操作性。
夜月从刚降服的名叫卓恩的黑骑士处得知：在现在这片亡灵之地上的亡灵们实力比她一开始估算得强大得多，但这些亡灵的势力也极端地分散，彼此之间要么互不往来，要么征战不休。
这十几个新手下中就有一大半是跑单帮的。
也亏得他们那么热爱独处，否则以夜月现在的实力其实真不见得能吃下这十几只实力不俗的高等亡灵——包括三只黑武士、一只黑骑士和九只骷髅战士。
其中以黑骑士卓恩的实力最强，相当于一个宗师阶的人类战士。当时他正在一人独斗那三名接近精英阶顶峰的黑武士，骑着骨骼粗大的高大骨马来回奔驰的他仗着机动性打得三名黑武士无法还手。其钢制长枪上那黑色的火焰之强，即使是现在的夜月挨上一下恐怕也要身受重伤。
好在他们斗得两败俱伤，让夜月捡了个便宜。
亡灵法师的力量在于军队，现在夜月总算也有点亡灵法师的样子了。其势力在这分裂的不成样子的死亡荒野中也已经有了一战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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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入与捕捉的过程原本进行得很顺利，直到三天前出现了这种有大亡灵在背后控制的僵尸群。
夜月在尝试过之后发现自己无法驱散与控制这些僵尸，这是她回到死亡荒野以来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一般来说，就算是有高等亡灵控制着这些僵尸，但只要他们的灵魂力量与自己产生某种程度的接触，就会因为夜月前世死前禁咒的原因直接失去控制权，甚至连控制者本人都会主动投奔过来。
这说明这些控制者的实力远远超过了夜月。
“至少宗师阶以上，甚至超凡阶的高等亡灵才能够在某种程度上抵御我的黑魔法。但只有一百多年时间，死亡荒野并不足以产生超凡阶的亡灵才对。”
于是她继续朝着原定方向前进。
这些僵尸越来越多，甩开又会远远吊在后面，再次被围的时候还是会被一点点追上，只能一边清理一边前进，队伍行进速度因此受到了影响。
不过夜月有的是耐心。
正好让白精灵月练练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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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只皮粗肉厚的僵尸被远远击飞。
看着月击倒僵尸时所用的姿势和表现出的力量，夜月不禁再次暗暗赞叹。
那是自己只用过一次的招数。
夜月并没有刻意用心地教过这个幼年白精灵什么，一开始甚至只是在两人本就不多的谈话中随口指点了些许关于魔法和战斗技巧的东西。
但白精灵的进步却总是刷新着她的预期。
现在，黑巫师甚至已经确定自己遇到了天才。
与自己这个后天改造来的天才不同，人家是天生的。
这只幼年精灵至少拥有着漫长的寿命、强壮的身体、强大的精神力、出众的记忆能力的基因。
不过月终究只是个幼年白精灵。
“动作开始慢了。虽然只是一点点。”
高强度的战斗之中，虽然其本人试图在夜月面前逞强战斗，但夜月还是敏锐地觉察到精灵幼女已经到了极限。
“我也活动一下吧。”
看准月后力不继的时刻，夜月以一道精神波动命令亡灵们上前保护，就拔出匕首当先冲入这群僵尸中。
虽然只在“现代”各大视频站中学过些武术套路与拳击散打柔道泰拳的零散的教学视频，但夜月还是根据遗迹电脑中记载的科学知识以及夜月前世的漫长生命中接触到格斗术与武器用法，创造出了一套结合“内力”后威力巨大而且姿势优美的格斗技。
只要运用那不知是否能称之为内力的魔法能量，夜月的耐力、速度、爆发力和协调性就能够轻易脱离普通人的范畴，就算是前世那些看似不太有实用价值的武术套路，在她使来也是威力无穷的。
更何况是这种优化了的综合格斗技。
只用它来攻击一些没有意识的僵尸，的确非常轻松。
没多久，夜月身边已经没有站着的僵尸了。
只剩下满地被打断的肢体与斩落的头颅。
僵尸们耐揍的身体没有起到任何防护作用，看得观战的几只高等亡灵有些魂火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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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月本想照顾用力过度的白精灵，让队伍原地休息。
但就在此时，前方又涌来大片低等亡灵。
这次其中还掺杂了大量行走时咔咔作响的骷髅兵。
再一次尝试控制这些对自己天然亲和的低等亡灵，再一次无果而终，夜月对向自己使坏的亡灵起了点敬意。
她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充分地接触到了对方的精神触须。
那似乎是几个人精神的共同体，复杂且强大，面对夜月时似乎完全没有被她生前的禁咒所影响，不但完全不会退缩，甚至可以说是碾压了夜月的精神力，逼得她不得不快速散去自己的亡灵控制魔法。
“甚至无法判断他们的位置。到底有多少只？难道真有超凡阶的实力？他们又是怎样产生的？或者是从哪里迁移到这里来的？”
“那么，要暂时撤退吗？”
看着眼看要对自己一行人完成包围的低等亡灵群，夜月稍有些犹豫。
毕竟杀了它们也没多大作用，不过是消耗了对方又一撮炮灰而已。
还累。
但接着她就注意到了自己身后的月那明亮异常的视线。
于是，她轻轻叹了口气，将手中匕首舞了个剑花。
“就当是再练习一下格斗技巧吧。说来这柄匕首也很怪，怎么越斩越锋利的样子。”
不知不觉的，她已经开始在月的面前逞强了。
夜月冲入僵尸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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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击飞斩碎百余只僵尸骷髅后，面对依旧不断涌来的低等亡灵，夜月感到吃力了。
但她居然不太感觉得到自己身体的负荷，甚至有越来越轻松的感觉。
“内力这东西的确神奇，该多挖掘下这种功法的潜力。”
澎湃的魔力继续由眉心涌了出来，震动裹挟着体内的能连，汇入全身经脉，归入丹田，又冲入四肢、附着于手中武器。
魔力冲开她的兜帽，逼散周围的雾气，连空中的铅云也被她的精神力撕开了一道口子，露出一轮圆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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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年白精灵月只看到面前女神般的美丽女子在一道柔和的月光中、在姿容丑恶的亡灵群中舞蹈。
此时，女神身边所有的丑陋事物都似乎只是为了衬托她的神圣与美丽，统统变得脆弱易碎，一接触到她的神威就被彻底撕裂了。
迷醉中，月决定将那飘动的黑色秀发、那带着专注冰冷神情的绝美容颜与那美丽曼妙的身姿，都深深印在脑海中，埋藏到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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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
回过神来的黑巫师发现，四周除了呆呆的月和己方十几位高等亡灵，所有曾经运动的东西都被自己斩碎了，包括一只停在树上的少见的鲜活猫头鹰。
“竟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一放松，一阵强过一阵的睡意便袭将过来。
不理会满地的碎肉断肢，黑巫师轻轻坐倒在地。
虽然现在睡去也许会是很美妙地享受，但她还是决定照例以冥想代替睡眠。
很快，她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