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年轻的凯特

很久很久以前，老杜小姐住在小镇边一间狭窄的屋子里。年轻的凯特是她的小仆人。一天，凯特被派去清扫阁楼窗户。清扫窗户时，她可以看见城外所有的草地。因此，活儿干完后，她对杜小姐说，“夫人，我可以去草地上玩吗？”

“哦，不行！”杜小姐说。“你不能到草地上去。”

“为什么不能，夫人？”

“因为你可能遇到绿衣女人。关上门，干针线活去。”

下一周，凯特去清扫窗户。清扫的时候，她看见河流从峡谷中流过。所以，活儿干完后，她又对杜小姐说，“夫人，我可以到河边去吗？”

“哦，不可以！”杜小姐说。“你绝对不可以到河边去！”

“为什么不可以，夫人？”

“因为你可能遇到河神。闩上门，去擦亮铜管乐器。”

又过了一周，凯特在打扫阁楼窗户时，看到了山坡上的树林。活干完后，她去对杜小姐说，“夫人，我可以到山坡上的树林去么？”

“哦，不行！”杜小姐说。“绝对不能去树林！”

“啊，夫人，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你可能会遇见舞蹈男孩。拉上百叶窗，去削土豆皮。”

杜小姐不再让凯特去阁楼。六年来，凯特一直呆在屋里，缝补袜子，擦亮铜管，削土豆皮。后来，杜小姐死了，凯特不得不另找地方。

凯特的新住处在山丘对面的小镇上。因为凯特没钱乘车，就只好走路去。可她没有沿着大路走。一走进草地，她见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正在种植花卉的绿衣女人。

“早上好，年轻的凯特，”她说，“你要去哪里？”

“翻山去镇上，”凯特说。

“如果你想走得快，就该走大路。因为我不会让任何人经过我的草地，除非他停下来种一朵花。”

“我自愿种的，”凯特说。她接过绿衣女人的工具，种了一株雏菊。

“谢谢你，”绿衣女人说，“现在随意摘点你喜欢的东西。”

凯特摘了一束花。绿衣女人说，“你种下每一种花，都能采摘50朵。”

接着，凯特前往河流经过的山谷。她见到的第一样东西，是芦苇丛中的河神。

“你好，年轻的凯特，”他说。“你要去哪里？”

“翻过山坡去镇上，”凯特说。

“你要是急着赶路，就该一直走大路，”河神说，“因为任何人要想经过我这条河，都必须停下来唱首歌。”

“我愿意，很高兴，”凯特说。她立即坐在芦苇中唱起来。

“谢谢你，”河神说。“现在听我唱。”

河神唱了一首又一首歌，一直唱到夜幕降临。唱完之后，他吻了凯特并说道，“你听到的每一首歌，都将听五十遍。”

接着，凯特来到山丘顶上的树林边。她见到的第一样东西，就是那个跳舞的男孩。

“晚上好，年轻的凯特，”他说。“你要去哪里？”

“翻山到镇上去，”凯特说。

“如果你想在天亮前到那里，你就该走大路，”舞蹈男孩说，“因为我不会让任何人穿过这片森林，除非他停下来跳舞。”

“我很乐意跳舞，”凯特说。接着她尽力为他舞蹈。

“谢谢你，”舞蹈男孩说。“现在看我跳。”

于是他为凯特跳舞，直跳到月亮升起又落下，跳了整整一夜。早晨来临时，他吻了吻凯特说，“你跳的每一种舞蹈，你都会看到五十遍。”

年轻的凯特接着走到镇上，在另一间狭窄的小屋子里，成了老德鲁小姐的仆人。德鲁小姐从不让她去草地、森林与河边，每天七点钟就把房门锁上了。

可是随着时间推移，年轻的凯特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孩子和一个小仆人。当一天的活干完后，她就打开门说，“现在一起跑，孩子们，跑进草地，下到河边，或爬到山上，因为我不怀疑你们会有幸遇见绿衣女人、河神或舞蹈男孩。”

于是孩子们和小女仆会走出去，不一会儿凯特就看到他们回家来。他们边唱边跳，手里还拿着一束束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