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二
葛红兵
陈佳冀是马不扬鞭自奋蹄型的学者,研究基础好,天分高,而且心无旁骛、勤奋好学。他到上海攻读博士学位之前,跟随孟繁华先生学习三年,在中国当代文学思潮研究、当代文学批评方面已经有了不少成绩,到上海跟我们团队进行了一年的小说类型学研究训练之后,我推荐他去澳大利亚国立大学学习,师从我的好友——当时在澳大利亚国立大学亚太研究院工作的宋耕先生,和他一起做合作研究;这时他确立了“动物叙事”的博士论文研究方向。宋耕先生有非常好的西学素养,治学严谨,他在宋耕先生的悉心指导下进步非常快。
陈佳冀要做的动物叙事研究是非常不容易的,纵向历史长,资料线索纷杂,横向类别多,有自然态的动物叙事,有拟人态的动物叙事,等等,梳理起来非常不易,他还试图打通中西,进行对标比照研究,头绪就更加多了。但是,陈佳冀有魄力,有毅力,一路坚持,不仅仅是在攻读博士期间,博士毕业之后,也依然研究不辍,一路打通了资料情况的梳理和占领难题,克服了方法论困难,终于完成,这是一项值得庆祝的成绩。
陈佳冀的研究,有这样几个方面是特别值得称道的,一是通过历史梳理,理出了一条中国动物叙事的文学史线索,通过这个历史线索的梳理,展示了中国文化中动物理念的形成、发展脉络,在历史实证中理出了一种“文化逻辑”,这种实证思维,让逻辑和历史统一的思维,是很值得提倡的;二是他发展了一种特殊的类型学“共时性研究的方法论”。陈佳冀来我们团队时,正是我们团队为小说类型学研究苦恼的时候,已有的成果我们不满意,未来的成果又在哪里?那时我们都很矛盾,基于叙事语法关系而建立一种小说类型学根基的想法一直激励着我们,但是,基于题材的类型呢?小说类型的本质上难道不是文化类型吗?不是基于“形式”而是基于“内容”的小说类型学研究,到底应该如何进行?当时,我们是非常迷茫的,我甚至差一点否定掉了赵牧博士的“后文革叙事研究”作为一种小说类型研究的可能性,但是,后来,陈佳冀和赵牧都形成了非常好的成果。陈佳冀在方法论上立足于普罗普小说形态学,又不局限于普罗普的小说形态学,建构出属于自己的动物叙事研究方案,这是一个很大的突破。同时,陈佳冀有很强的整合能力,他把历时性研究和共时性研究整合起来,让自己的研究站在历史和逻辑的制高点上,包容前人研究的成绩,理出自己的独特发现,占领了学术制高点,形成了学术“集成”。
中国文化对于动物的认识是博大精深的,中国文学创作界对动物叙事的热情正在积累和勃发中,陈佳冀这一研究成果的出版,对此领域的研究和发展如果说,是一个激励,将来一定会吸引更多的人参与其中。陈佳冀如今也是硕士生导师了,希望他在这一独特的论域和方向上带领自己的团队,取得更加辉煌的成绩。
2017年9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