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初试难（三）

穆昀萧见他不语，转身背对牢房，讪讪道：“如今裴兄知道了本王的心思，本王怕是留你不得了。”

穆昀萧略带威胁的言语，根本吓不到裴耜。他紧紧盯着穆昀萧的背影，坚定道：“若是殿下想以救命之恩来收买裴耜，怕是打错了算盘。”

穆昀萧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嘴角微微上扬，吐出的话，掷地有声：“你听好了，本王从不用收买任何人。”

回音消散，人也离开了牢房。

保住裴耜的性命并不难，可保住他的功名如今怕是不可能了。又想起中考学子歌功颂德、毫无用处的文章，穆昀萧更是头疼。裴耜说的不错，看似平静的殷朝，随时都有可能倾覆，为国选士，确实不宜拖下去。

可改怎么办呢？乌云渐渐遮住了月牙的光芒，穆昀萧漫无目的的走在寂静的街巷中。

一声突兀的“殿下”，打断了穆昀萧的沉思。杨昭一脸激动的迎了上去，兴奋道：“裴耜有救了。”

翌日早朝，周尚书上奏陛下裴耜大不敬一事。皇帝大怒，欲革除功名，永不录用。定北王却嫌处罚的太轻，“取士为官，国之重事，藐视国法之人，必以严惩，详昭天下，方可安天下学子之心。”

皇上以为可，问众臣严惩之法。虽然定北王如此说，可裴家毕竟是他的姻亲，一时无人敢言。

定北王再曰：“轻者流放，重者斩首。”

皇上觉得刑法太重，道：“裴耜毕竟是裴爱卿独子，这恐怕…”

“陛下，臣附议。”此时裴修远站了出来，附和，随后跪了下来，朗声道：“陛下，臣赞成定北王之言。若臣子真的行此犯上之事，臣请陛下严惩。只是，臣请陛下亲自查阅臣子文章，教诲臣子，再不敢犯。”

周尚书不忿道：“裴侍郎这是怀疑我这个主审官冤枉他了？”

“下官并无此意，只是犬子既然有罪，这罪证也该让天下学子看见。”裴修远不信自己的儿子会说犯上之言。

“周尚书是陛下亲自委派之人，与陛下亲自查阅有何不同？”定北王当着众臣的面，直接斥责了自己的岳父。

裴修远语塞，不知如何反驳。

穆昀萧接着道：“开科取士，为国选贤，为天下百姓谋福祉，这是何等庄严之事。臣看此事，不仅要重罚，还有重查，所以考生文章，一律重新审查，还有出言不逊者，一律严惩。”

皇上道：“好。既如此，周尚书，此事是你发现的，你便接着查吧。”

振武将军出列道：“陛下，既是周尚书发现此事。便是周尚书已经盘查过一次，若再次盘查还由周大人来审，怕是效果不太好吧。”

周尚书急道：“振武将军这是何意？难道老夫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

这是振武将军两年来第一次上朝，皇上自然不好驳回，遂道：“都别吵了。廉爱卿说的有理，既是重新一一盘查，还是由礼部来吧。若无它事，退朝。”本来主审官一职，就该礼部担任，交还礼部，正好可以堵住众人悠悠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