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背叛者的下场
阴冷的暗室里，一片香艳糜乱。里面传来了阵阵让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梅香僵硬地站在那里，低着头都不敢正眼看。
看着沉浸在情欲里不可自拔的兰玉，楚洛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
“郡主——”梅香一惊，下意识就想拉住楚洛。怎能让这些不堪的画面污了郡主的眼睛？
可惜她没能拦住，只能眼睁睁看着楚洛径直走到兰玉面前。
静静看着面前那一团团白花花的肉体呻吟翻滚着，作着各种令人作呕的动作，楚洛眼底暗芒涌动。
“滚！”这一声厉喝气势凌厉，杀机尽放，让那些原本还沉迷在肉欲里的男人们惊骇地四散逃命，连散落在地上的衣物都不敢捡。
男人们瞬间逃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兰玉满脸春色地躺在地上急促喘息着，神智迷糊地四处找寻着可以让她舒服的气息。
楚洛淡淡看了她一眼，忽然指间微动，幽光闪动间，金针已然扎在了兰玉裸露的肩颈上。
“啊！”一声短促惨叫，兰玉脸色顿时惨白，人也随之清醒了过来。身体上的疼痛与青紫，让她原本被切断的记忆一点点地续起，她记起了这一天一夜来所经历的荒唐的一切。
“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不会的！不会的！”兰玉状若颠狂地挥舞着双手，试图挥走眼前的噩梦，然而，随着一道熟悉而冰冷的声音响起，也彻底打碎了她心底的那丝侥幸。
“兰玉，现在清醒了吗？”听到那道声音，兰玉脸色煞白，抬头的瞬间就看到了楚洛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兰玉知道，自己做的事已经暴露了。“郡主，郡主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奴婢只是太倾慕王爷了，一时间情不自禁……求郡主饶命！郡主饶命！”兰玉痛哭流涕地朝楚洛跪了下来，不住地磕头，顷刻间额际便是一片刺目的血色，看起来好不骇人。
楚洛眼中尽是淡漠之色，丝毫也不为所动。“谁指使你的？”她冷声问。
兰玉浑身一僵，随即颤声道：“没 ……没有人指使奴婢……奴婢只是……只是因为爱慕王爷……”话音未落，兰玉只觉颈上又是一阵剧痛，紧接着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顿时从身体深处炸了开来。那是一种让人痛不欲生的痛楚，就好像有无数的虫蚁在噬咬着她的经络，她的血脉，还有五脏六腑。
“啊啊啊，杀……杀了我吧……求求你杀了我吧……”兰玉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着，原本秀美的五官早已扭曲，嘴角更是不住地有鲜血涌出。她很想让自己就这样昏死过去，可越痛她就越清醒，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五脏六腑正被什么东西在一口一口地撕咬着、蚕噬着。
楚洛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地上痛苦翻滚、哭嚎不已的兰玉，她想起了前世的自己。灭族之仇，噬骨之痛，毁容之殇……与前世的自己比起来，兰玉此刻所承受的不过是她当初的万分之一而已。
“本王妃再问你最后一次，是谁指使你的？”那一字一句，如同巨石般压垮了兰玉身体里的最后一根稻草。
“是，是左相府的大小姐王慧云……”兰玉说出这句话，又随之呕出了一口鲜血，但全身的疼痛却在顷刻间消失了，就仿佛刚才经历的疼痛只是一场幻觉一般。
兰玉剧烈喘息着，满眼惊惧地看着面前依旧面无表情的楚洛，如同看着一只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她从来不知道，她自小就随身伺候的郡主狠起来竟是这般可怕。
“王慧云？”楚洛红唇一勾，那笑意却让人莫名地头皮发凉。
兰玉浑身一哆嗦，艰难地撑起身子颤微微地跪在了楚洛面前，哑声道：“郡主，是王慧云。因为她一心爱慕王爷，嫉妒郡主成为了晋王妃，就抓了奴婢的父母要挟，然后又给了奴婢药和一笔银子，要奴婢在大婚之夜下药勾引王爷，她要郡主在新婚夜独守空房，成为整个东沧国的笑柄……她还说……还说郡主会在大婚当天出事，而且会昏睡上七天，如果奴婢成功勾引到了王爷，王爷一定会给奴婢一个名份……所以，所以奴婢一时鬼迷了心窍……”
兰玉见楚洛沉默不语，一时间捉摸不透她的想法，想起刚才的疼痛，她不禁害怕地又重重叩了几下头，苦苦哀求道：“郡主，奴婢虽然有错，但奴婢也是有苦衷的，奴婢的父母还在王慧云的手上……奴婢……奴婢也是迫不得已……求郡主饶过奴婢……”
楚洛忽然淡淡丢出一句：“兰玉，你跟了本王妃有十年了吧？”
“是。奴婢……奴婢从五岁起就跟在郡主身边……”兰玉战战兢兢地回道。
楚洛不自觉地轻嘲。十年啊，十年是一个漫长的时光。她们主仆几乎从小一起长大的，可上一世她又如何能料到，跟了自己十年的人最后竟会选择背叛自己？人性啊，总是这般经不起考验。“你跟在本王妃身边十年，你觉得本王妃会奈何不了区区一个王慧云？”
这一句反问，让兰玉刹时僵住了。
楚洛眼底嘲弄更深，“兰玉，这十年来，本王妃待你如何，你心中应该很清楚。这几年，就算你有些恃宠而骄，贪欲膨胀，一直试图染指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但本王妃念在多年的主仆情份上从未多说过你一句。你的父母被人挟持，你若将真相告之，以国公府的能力和手段，要在王慧云手里救回你的父母并不是一件难事……”话语一顿，她看着兰玉的眼眸多了三分讽刺，“但你在受人要挟的同时，却被野心和贪欲蒙了心，所谓的受人要挟，不过是利欲熏心的一个借口而已。”
兰玉张了张口，却是一个字也反驳不了，面如死灰。这几年因在郡主身边受尽宠信，她确实渐渐被贪念蒙了眼。她觉得总有一天她会麻雀飞上枝头，成为人人艳羡的凤凰，可她忘了，没有了云安郡主楚洛，身份卑微的她其实什么也不是。
“奴婢该死。”兰玉彻底地瘫软在了地上，万念俱灰。
楚洛居高临下看着她，指间又是一动 ，一针扎在了兰玉的天灵死穴上。“好生去吧。”楚洛淡淡地道。
兰玉浑身一颤，面色顿时惨白，睁大的眼眸里生机也随之渐渐消逝。
“你放心，念在往日的情份上，你的父母本王妃会帮你救回来。”楚洛话音落下的同时，兰玉也彻底闭上了眼睛。
梅香呆立在一旁，早已泪流满面。即使兰玉再可恶，毕竟她们一起伺候了郡主多年，多少还是有些情份在的。
“是不是觉得我太狠心了？”楚洛看着地上已经毫无生气的兰玉，神色淡淡地问。
梅香轻摇了摇头，抬头看向楚洛的时候，眼底带着几分复杂，“郡主，是兰玉背叛了您，这是她应得的下场，更何况……”话语一顿，梅香的眼神扫过兰玉满是紫青的身体，“更何况对于兰玉来说，死其实是最好的解脱。郡主，您其实还是念着兰玉几分情份的。”
“情份？”楚洛自嘲一笑，“你错了，梅香。本王妃只是容不下任何背叛者。”丢下话，楚洛转身离开，头也没回。
梅香注视着楚洛渐行渐远的背影，只觉刚才郡主那一笑充满了悲伤与落寞。她心头一堵，视线随之模糊了几分。
自郡主从大婚那夜苏醒，好像就变了很多。曾经那个张扬明艳却心地柔软善良的云安郡主已经不见了，但此刻的郡主却更让人心疼。
梅香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痕，连忙迈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