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肝硬化逆转三例
现代医学认为,肝纤维化可以逆转,但是肝硬化无法逆转。孙老执医70余年,曾成功将3例肝硬化逆转,且其中两例属于晚期肝硬化,今报告于下。
案1 黄某,女,68岁,马渚云楼人。因“腹胀大,伴下肢高度浮肿1月”于2001年8月3日初诊。顷诊:面色黧黑,纳无味,精神不振,脐凸筋青,两下肢高度浮肿,脉沉,苔薄白,述近1个月尿量减少,腹围逐渐增大。B超:肝硬化,脾大,大量腹腔积液。生化:白蛋白低,白球蛋白比例倒置,肝功能异常。乙型肝炎病毒标志物检测:大三阳,HBV-DNA增高。西医诊断:晚期肝硬化腹水。中医诊断:水肿,鼓胀。辨证:肝脾肾皆虚,气血水搏结,三焦失司,水泛络伤。治法:急则治其标,先予活血利水。方药:柴胡12g,三棱10g,莪术15g,鸡内金20g,桃仁10g,槟榔8g,郁金15g,炙鳖甲18g(先煎),黑丑3g(研末吞服),白丑3g(研末吞服),3剂。另口服双氢克尿噻片25mg,每日3次,每次1片;安体舒通片20mg,每日3次,每次1片。
8月6日复诊:服药后,每日尿量达3000mL左右,下肢浮肿消退,腹水减轻,纳食增加,原方去黑丑、白丑,加黄芪30g,车前草20g,丹参30g,7剂,停西药。
8月13日三诊:尿量仍多,下肢浮肿已微,腹水续消,纳有味,精神好转,此时水湿之邪渐去,当增扶正药品以治其本。方药:太子参30g,白术15g,猪苓10g,茯苓10g,黄芪30g,柴胡10g,丹参20g,鸡内金15g,郁金15g,桃仁10g,泽泻10g,车前草10g,三棱10g,莪术15g,炙鳖甲18g(先煎),14剂。以后以此方为基础加减出入,同时服用大黄䗪虫丸。服用半年后患者症状消失,饮食良好,且能每天参加轻微劳动,故要求停药观察。1年后复查肝功能、乙型肝炎病毒标志物、HBV-DNA、肝纤维化四项检查均正常,B超提示肝脾正常。随访至2013年12月31日患者仍健在,且每日能参加轻便家务劳动。
案2 顾某,男,64岁,河姆渡农民。因“腹大,饮食难进及下肢浮肿1月”于1963年8月8日初诊。患者1个月来,出现小便逐渐减少,腹胀大不舒,饮食入胃后胀满加重,大便干结,双下肢浮肿,现已肿至大腿,面色黧黑,乏力,脉沉弦,苔薄白。查肝功能异常,B超提示肝脾增大。西医诊断:晚期肝硬化腹水。中医诊断:水肿。辨证:肝脾肾皆虚,气血水搏结。治法:二便不利者,当先通大便。处方:制大黄10g,槟榔9g,枳壳6g,厚朴6g,黑丑3g,白丑3g,青皮8g,泽泻15g,3剂。
8月11日二诊:诉药后下腹疼痛3小时后,下褐色大便3次,质较稀;6小时后小便增多;3天内共排尿2000mL左右,下腹痛消失,饮食略增,脘腹胀痛减轻,苔薄白,脉沉弦。此时腑气已通,尿量仍不理想,急则治其标,当以通利小便为主。方药:猪苓15g,茯苓皮30g,槟榔9g,五加皮10g,车前子10g,葫芦瓢30g,制大黄10g,泽泻10g,桑白皮10g,5剂。
8月16日三诊:诉药后第2天,排尿1500mL左右,腹围缩小明显,下肢肿胀亦减轻,腹饥,思食,此乃佳兆。患者年龄已高,宗“一日攻之,二日补之”的原则,改拟疏肝益气健脾法。方药:柴胡5g,香附10g,太子参20g,白术15g,茯苓10g,姜半夏10g,陈皮10g,米仁30g,郁金10g,炙鳖甲20g(先煎),7剂。
9月2日四诊:患者原方共服14剂,尿量恢复正常,下肢浮肿消失,进食后无腹胀,面渐华,原方加黄芪30g,车前子10g,再服14剂,加服大黄䗪虫丸以消痞。此后每隔半月均以原方加减出入。半年后B超提示肝大小正常,血管网清晰,脾胁下45mm,肝功能正常,胃纳佳,且能参加家务劳动,因经济关系,嘱其单服大黄䗪虫丸,注意休息,饮食以素食为主。3年来随访正常,5年后因酗酒而导致脑出血死亡。
案3 费某,男,41岁,泗门镇人。因“患乙肝5年,服恩替卡韦半年,出现药后头晕不适”于2009年3月18日初诊。顷诊:腹胀,口臭,尿黄,舌苔厚腻,脉弦数,手掌及腹部出现蜘蛛痣。B超提示脾肋下50mm,肝血管网不清;肝功能示谷丙、谷草转氨酶明显增高;HBV-DNA明显增高;肝纤维化四项检查均增高。西医诊断:乙型肝炎,早期肝硬化。中医诊断:鼓胀。辨证:脾胃湿热。治法:芳香化浊,清热利湿。方药:藿香12g,厚朴6g,茯苓12g,滑石30g,制半夏10g,黄芩10g,黄连6g,泽泻15g,虎杖30g,郁金20g,垂盆草30g,陈皮5g,茵陈20g,米仁30g,7剂。
4月2日复诊:诉上方服用后自我感觉良好,腹胀减轻,口臭消除,尿色转黄,舌苔薄黄腻,脉弦数,原方去藿香、厚朴,加平地木30g,14剂。
5月5日三诊:脉弦,肝区压之不适,并有胀感。患者出现气滞血瘀证候,改拟疏肝理气化瘀为主。方药:柴胡12g,郁金15g,丹皮10g,黄芩10g,平地木30g,桃仁10g,川楝子10g,垂盆草30g,穿山甲6g,制香附10g,14剂。同时加服大黄䗪虫丸。
6月6日四诊:症情如前,原方续服2月以巩固疗效。此后,患者断续服药,于2010年7月复查,肝功能正常,乙型肝炎病毒标志物检测为大三阳,B超示脾肋下45mm,嘱其继续服用原方。2012年4月8日复查时患者诉自行停服中药一年半,仅服大黄䗪虫丸约一年。患者无蜘蛛痣,纳食良好,心情愉快,每日工作8小时,在某三乙医院检查:肝功能正常,乙型肝炎病毒标志物检测正常,B超提示肝脾无特殊,肝纤维化四项检测正常,HBV-DNA正常。
以上3例病案,虽症情不同,年龄差异,辨治重点也有区别,但在加用大黄䗪虫丸或最后单服大黄䗪虫丸收治时,均取得良好疗效,说明大黄䗪虫丸可消除肝脾肿大,具有抗纤维化的作用,其机理可见于多篇文献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