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严重
而在另一方面，当天晚上，接到中央的通知各大医院也都进入了紧急状态，所有医院开始根据自身硬件条件收录转院病人。
“小敏。”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白敏激动地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穿防护服的老人缓步走来。
“爷爷！”
虽然隔着防护服，但白敏依然能感觉到爷爷看向自己时那慈祥的目光。
“爷爷，您怎么来了？”白敏兴奋地问道，自从爷爷被复聘她就很少有机会见到这个从小把她带大的老人了。
“现在全国各省都开始封城，上面组织了一个小组来协助地方和各个医院治疗这些疫情中的患者。”白振华说道。
听到白振华这么说，白敏问道：“爷爷，这次的疫情比预想中的还严重吗？”
“至少现在它的传播速度很快，很多疑似患者都已经被就近隔离。”虽然隔着防护服但白敏能清晰的感觉到爷爷说这句话所透漏出来的严重性。
“走吧，先带我去看看那名在医院内发现了这个疫情的大夫。”白振华选择来这里并不是因为这里是自己儿子孙女所在的医院，而是这里有第一位发现这次疫情的大夫，而这名大夫或许会在这次抗击疫情中起到重大作用。
白敏点了点头很快便带着白振华来到了楚婷隔离的地方。
打开门白敏和白振华来到了楚婷的床前。
“小婷，这位是我爷爷。”白敏介绍道。
看着裹着防护服的白敏和白振华，楚婷心中明白疫情已经爆发了。想到自己的情况，楚婷的眼神微微一黯，不过还是笑着说道：“白爷爷好。”
白振华注意到了楚婷眼神的变化，心中微微一叹说道：“你好，小丫头，老头子我真的很佩服你，你的临危不惧控制住了咱们医院内的疫情，所以我们的工作才能顺利的开展起来。”
“我……我是一名医生，这是我应该做的。”楚婷有些脸红的说道。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要谢谢你……”
接着白振华问了问楚婷的病情症状，然后悄悄的退了出来。
“看来这个病跟我们预想的还是不一样。”白振华有些沉重地说道。
“怎么不一样了？爷爷。”
“身为医生自身的防护意识就非常强，但这个小姑娘还是被感染了。本以为将各个城市封锁就能行之有效的控制住疫情，现在看来有必要要将防控措施下发到每一户人家中。”白振华心中做好了决断，为了阻止疫情的扩散就必须要采取非常手段。
“真的要这样吗？”白敏并不觉得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如果真的这么做……想到这里，白敏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如果不这样做，目前的封城可能会毫无意义。而且最近的确诊和疑似病例可能会井喷式爆发，到时候医院里所有医护都必须回来上班，咱们只能靠咱们自己为其他人筑成一座保护他们生命安全的长城。”此时此刻白振华的心中十分忐忑，就在问完楚婷病情的时候一个不好的推断一直在他的心中萦绕不去，所以他必须用尽一切办法，来遏制住把那个推测变为现实的可能。
“爷爷……过不了多久就要过年了，如果现在将每一户人家隔离在家中恐怕……。”白敏提醒道，如果是平时倒没什么，但是现在马上过年，如果在这个时候禁止走亲访友，会不会让很多人心生不满？
“是啊……马上就要过年了。”白振华知道白敏的意思，不过还是说道：“特殊情况就要特殊处理啊，今年为了所有人的安全，就换一个方式过年吧。”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让白敏由衷地佩服自己的爷爷，如果不是白振华坚持，情况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第二天一早，来医院的患者果然比之前多出好几倍，白永山急忙通知在家休息的医护人员回来复工。为了防止医院内部的感染，京都的几大医院根据其医疗专项将病人分散治疗。导致白敏所在的医院和其他几家具有大规模传染病隔离区的医院直接变成了完全用来隔离和治疗这次新疫情患者的专属医院。
“我再强调一遍，就现在的疫情发展情况而言今年春节不能走情访友，这一点要上报。需要上面下令让地方配合我们严格管控才能阻止即将发生的灾难性的病情大爆发。”隔着屏幕，白振华坚定有力的陈述着自己的观点。他的这个提议，在会议上遭到了很多人反对。
“白老，您知道如果您说的这的措施施行了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吗？我们很可能面对群众和舆论带给我们的压力，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老头子我今年八十多岁了，当了一辈子的医生，行事问心无愧光明磊落。甭管是舆论还是其他什么，对着老头子我来，我在前面顶着。只要是能保证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我愿意做出任何牺牲。”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再废话你就不是我的学生！”
“那好吧。”屏幕那边的刘永福无奈的叹了口气，其实他明白白振华的这个提议是多么的正确，但是他也能看到这个提议正式实行后所会产生的惊涛骇浪。白振华是他的老师，八十多岁的高龄，刘永福不想他的老师这么大岁数了还站在舆论的风口浪尖。
“另外，昨天的会议上我提过的建议你们考虑的怎么样？”
“您打算建立专门用来针对这次疫情的医院？”
“没错，将每个地方的患者集中医治。”
“这样，白老的这个提议我赞同，但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浪费，我建议在一些疫情高爆发的省份建立这种专门的医院。至于那些省市内现存医院就可以完全安置这种病人的地方，就不用建这种医院了。”
“行，那这次会议就先这样，我马上把这些报上去。”
当天下午，一则封村封社区的消息在网上传了出来。各种声音响了起来，甚至有人点名谩骂白振华。
“将我和老师通话的那段视频发上去吧。”刘永福说道。如果真的要承受舆论的压力，也不能让老师自己孤立无援的站在风口浪尖。
当视频出现在网络上，谩骂之声逐渐消失，当人们知道做这件事的真实意义时，支持与致歉的声音响彻整个网络。
“对不起啊白老，我听您的。”
“是啊，我们听您的。”
“支持白老！”
“英雄！”
“偶像！”
……
看着那些陆续返回医院的医护人员，白永山的心情五味杂陈。说实话，他这几十年来都觉得自己只是一名普通的医生。而现在，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名将军。指挥着自己手下的士兵，冲锋陷阵保家卫国。
“在想什么？”张济站在白永山的身边问道。
“从来没想过自己要经历这种情况。”白永山幽幽地说道，哪怕现在他依然希望那天晚上白敏给他打的那个电话就是一个梦，这一切其实都没有发生过。
“这种事情谁又能预料到？”张济也有些感叹，以前这种事情大概也就只在史书上看到过吧。
白永山回过头问道：“找我来有什么事？”
张济道：“所有患者该安值得都安置好了，该转院的也都已经离开了。”
“好！”白永山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说道：“开始全面救治吧。”
正如之前白振华猜测的那样，疫情彻底地爆发了。
医院内陷入了紧张的忙碌之中。
连续的加班使得所有医护人员的眼中充满了疲惫，但是他们还是咬着牙继续他们的工作。偶尔，会有人换下来休息一会儿，但是在这段休息的时间里很多人都选择了问候自己家里的亲人。
很快各大医院开始全面救治这次疫情的患者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周，医院内的医护人员此刻都穿带着防护服来回奔波，白敏也已经连续加了三四天的班此时正瘫坐在楼道内休息。
“小敏，你没事吧？”张子凡看到白敏瘫坐在不远处急忙跑过来问道，现在天天加班他真怕白敏的身体撑不住。
“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对了……你有剪子吗？”白敏疲惫的说道。
“你要剪子干什么啊？”
“剪头发。”
“啊？”张子凡吓了一跳。
“你别惊讶，就是剪头发，现在这种情况长头发太费劲了。”
张子凡犹豫了一下，说道：“你先休息，一会我把剪子给你拿来。”
白敏闻言躺在了椅子上，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白敏被张子凡叫了起来。
“喏，看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
打开袋子，白敏吓了一跳：“电推子？你出去买的？”
“嗯，你不是要剃头吗？光头不是更好？”张子凡认真地说道。
“你……你好像很支持我剃头。”白敏透过防护服好奇的看着张子凡。
张子凡闻言有些尴尬，他没有这个意思的，他只是觉得剃成光头更有助于白敏工作。
似乎是感觉到了张子凡的尴尬，白敏无声的笑了笑，从张子凡的手中拿过东西，说道：“不管了拿来吧，我这就剪。你过来帮忙。”
“哦，好，好！”张子凡木讷的回应道。
来到更衣室，白敏开始脱下穿了不知多久的防护服，摘下脸上佩戴的防护镜和口罩。
“嘶”再摘口罩和防护镜的时候，白敏不禁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长时间佩戴口罩和防护镜，使得她的脸上早就布满了深深的勒痕。
“小敏，没事吧。”张子凡关切的问道。
白敏咧着嘴笑了笑：“开始帮我剪头吧。”
张子凡点了点头，神色复杂的一剪子一剪子的剪着白敏的头发。
看着自己的头发一点一点的被剪下，白敏的心酸酸的，没有任何一个女生不好美，但此时此刻她却要主动把自己剪成光头。
好几次，她的心中想制止住张子凡，不让他继续剪下去。不过想到现在还在隔离病房中的楚婷，白敏坚定地咬了咬牙。电推子嗡嗡的声音好像是在为白敏打气，很快白敏一头的秀发都剪完了。
“我现在好看吗？”看着镜子中自己光秃秃的脑袋，白敏看着镜子内站在自己身后的张子凡问道。
“好看。”张子凡发自肺腑地说道。
白敏闻言俏皮地笑了笑：“那我以后就留光头了。”
张子凡闻言表情一滞，有些尴尬的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是被白敏捉弄、欺负，从小到大一直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