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6.6
舰队从铁戈岛方向起，越往外间距就越宽，希卡普和没牙仔一开始就面对的是最难的路线，但配合默契的他们并不见得会有多少失误。
反而是紧跟其后的龙骑士们要紧张不少，奴隶化的龙群可没有没牙仔那样的好脑子，况且他们也没有系统学过这些。
舰队上面，人们拿着武器手忙脚乱地拼杀，随处可见碎木渣和燃烧的桅杆，乱成一团；而天上，铁戈众多的龙骑士朝舰队发动空中袭击，这措手不及的一招让维京人们常常顾此失彼，舰船数量不断在下降，参战的人也被俘虏了不少。
希卡普如果迟迟不能甩掉身后的追兵，那么失去指挥的维京人只会战败的更快——其实希卡普甩掉了追兵也是杯水车薪，维京人现在最需要的不是指挥，而是援军。
不管怎样，只有脱身了才能重新加入战局，因此希卡普和没牙仔卯足劲儿，尽最大的可能在舰队之间的空隙里，以极低的飞行姿态掠过海面，左转右转，灵活地像一条泥鳅。
夜煞骑士们没怎么反应过来就一头跟了进来，结果没飞多少会儿，一名龙骑士就连人带龙撞在船身上。
剩下的三名龙骑士不约而同倒吸口凉气，纷纷选择减缓速度，有一个最终透过空隙冲出狭窄区域，重新来到舰队上空继续追逐。
希卡普神经绷紧，高度的紧张让他反应快了近一倍。
左、右、右、左……希卡普眼睛都不敢眨一下，飞行路上所有的障碍都是一闪而过，他心里默念着。
迎面突然飞来一柄长矛，闪烁着寒意的矛尖冲希卡普飞奔而来。
一切是那样的突兀，希卡普双眼一瞪，双腿飞速从没牙仔身体两边收回，踩在没牙仔背上猛地一跳。
长矛飞过，希卡普落下，没牙仔调整一下飞行高度稳稳接住他。一气呵成的动作，让希卡普不禁想起了曾经的那场龙赛。
没牙仔挥动翅膀的频率渐渐下降，速度慢了下来。希卡普转身瞧瞧身后落的远远的龙骑士，更让他回忆起龙赛的点点滴滴。
“伙计，你还记得龙赛吧，哈哈……现在我们就像在进行一场全新的龙赛。”希卡普的紧张感缓缓消失了，脸上露出笑容，“他们没法打败我们，你说对吧老伙计？”
“呜嗯。”
“那就让我们像曾经那样解决掉他们吧。”
希卡普观察四周——现在他们几乎快跑到舰队的边缘，周围的空隙变大了许多。
“伙计，藏到左边的那艘船旁边，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龙骑士的夜煞横冲直撞，狭窄的飞行空间并不能让他们完全发挥自己的本事。飞在前面的龙骑士说道：“那个人不见了！”
“可能是飞到天上去了吧。”
“不可能，天上也有我们的人，如果他飞出去了肯定会通知我们——喔啊！”
话还没说完，左边的船背后突然冲出来一道黑影，直接刮到龙骑士面门上，一把把他从夜煞背上抓下来。
没牙仔用爪子抓住龙骑士的肩膀，飞快逃离。剩下唯一追在希卡普身后的龙骑士一惊，朝两条夜煞下令道：“快追！”
没牙仔蹿的很快，左突右闪，没一会儿就失去了踪影。龙骑士气急败坏，五个人居然都没有解决掉这个麻烦的维京人族长，传出去还不颜面尽失。
正当他准备先飞出时，希卡普再次突然出现，同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最后这个龙骑士一把从夜煞身上拽下来，然后在两只夜煞面面相觑的目光中迅速离开。
希卡普让没牙仔左绕右绕，然后冲出舰群，直接飞到最外围的战舰尾巴上。那名龙骑士突然看到先前那个同伴就在战舰尾巴上用绳子挂在船身外吊着，嘴里还塞着一堆牛皮纸。
“等等，你要敢——”没等龙骑士说完，没牙仔直接把他仍在船上，然后在他发出更多的声音之前一爪子拍晕。
希卡普的绳子是在这艘船上找到的，也是运气好，不然他还真没办法让龙骑士和夜煞暂时分开。希卡普和没牙仔人龙配合，把龙骑士五花大绑，又从贴身的兜里掏出一本册子，撕下几页揉成团，使劲儿塞龙骑士嘴里，然后像之前那个龙骑士一样，用绳子吊在船身外。
这样呢，他们醒过来也不能说话，更不能呼唤自己的龙，挂在船身外也不容易被发现，至少现在来说一段时间里希卡普能稍微松口气了。
没牙仔背着希卡普飞回两只夜煞楞住的地方，见它们像是不知道怎么办的样子，希卡普尽量放平心态，柔和地对它们说：“如果你们现在不知道怎么办的话，不如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吧；放轻松，我们没有恶意。”
“嗷哇。”没牙仔也帮着希卡普说话。
夜煞是聪明的龙，它们或许本也就不想被人肆意指使，现在它们听了面前一人一龙的话，对视一眼，竟缓缓飞走了。
“……伙计，也许铁戈人根本就没有让你的同类驯服……”希卡普本来准备像认识没牙仔那样和铁戈的夜煞接触，现在看来暂时没那个必要了。
他们继续保持低空飞行，避开铁戈战船的视线，从舰队外围冲出半海里远后才重新返回空中。“好了。我们的麻烦解决了，可大家伙儿的麻烦怎么办呢？”
战场的状况陷入胶着，谁也占不到好处。
希卡普远离空中的龙骑士，仔细思考起对策：“如果，我们能占领他们的陆地，或许能有机会……”
“可陆地上也有大批铁戈士兵，而且主要问题是他们的龙骑士，不找到制衡龙骑士的力量，我们最终还是输。”希卡普身后传来一阵声音。
“对，没错，说得好……谁？”希卡普猛然回头，待看清来人的脸后，他才回过神来，“埃雷特，你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龙骑士呢……等等，龙骑士？你为什么骑着一条龙？”
来人正是埃雷特，只不过他此时骑着一条龙，才能够和同样骑着没牙仔的希卡普说话。而且，他的龙很眼熟……这不是碎颅者吗？
“我觉得我们现在急需援军，”埃雷特看向不远处的战场，以及天上飞舞的龙骑士，“幸好我们认识三位友族族长。”
“什么意思？”希卡普看向埃雷特那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禁瞪大了双眼，“他们愿意帮我们？”
埃雷特笑着说：“没错，族长！他们愿意帮我们，而且我一点也没劝说他们，我只是带了个消息过去，他们都决定来救你，虽然你现在看上去并不像是被救的一方……”
希卡普喜上眉梢：“太好了，我们现在就缺援军，如果他们现在赶到，我们就能里应外合，把铁戈军队夹在中间，这样就有赢面了。”
说到这里，希卡普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等一下，他们如果在你带话过去后才出发，那他们到这里至少还要一个多小时，我们可能撑不了那么久了……”
现在是凌晨三点多，不过战场上人们很容易忘记时间。
“这就是我要给你说的第二件事，”埃雷特俯下身，摸摸碎颅者的脑袋，“我们在来的路上遇到了龙群，而且几乎全是当年离开博客岛的龙，真没想到它们也为了自己的龙王出兵协助，然后龙群就在前面帮我们拖船，现在我们已经开到外围了。看，那就是。”
“……天，这一定是雷神在保佑我们……”希卡普终于长舒一口气。
铁戈外围，几百只野生龙飞在前，身上绑着绳子，拖动着身后几百艘船只，正向着战场全力进发。
一马当先的船上，船首站着三位友族族长。风胡子部落族长伯马特看见了天上的希卡普，咧着嘴大大咧咧地喊到：“嘿，系科普组长，窝们又见面了！放心，朋友有需要，风乎子部落一定力挺他，绝对！”
“洛满洛族也是！”族长芬利埃尔也尽量大声朝他喊着。
“海锤也是。”比格沉稳地站在旁边，仍看不清他头发下的眼睛长什么样，但他如此低沉的嗓音希卡普也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