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越是靠近越是胆怯
众人离开的时候，肖航突然声称有事，要晚点回去，让大家先走。
“你还有什么事儿啊？”
肖航随口一说：“去买点东西。”
罗溢大大咧咧，直接脱口而出：“那你现在去买呗，我们在这等你。”
肖航暗道麻烦：让你走就走，哪儿那么多话！
“我要去的地方有点远，你们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这下罗溢没再说什么了，其他人也没有意见，纷纷上车离开。
眼见所有人都走了，肖航才松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真麻烦，总算都走了。”
肖航没有离开，站在饭店门前，这是他和楚颖约好了，在这里见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街道上人来人往，寒风瑟瑟中，肖航一直站在原地。可尽管他戴着口罩，但是身形气质出众，过往的人都要往他这儿看两眼。
为了转移注意力，肖航玩了一会儿游戏，但是天气实在太冷，手指被冻的渐渐麻木，不够灵活。三连败之后，避免自己接下来产生砸掉手机的冲动，他稍稍拉下口罩，深吸一口气，利用冰冷的空气保持冷静，然后果断退出游戏，双手老实的揣回兜里。
玩不了游戏，无所事事的肖航只能东张西望的打发时间。
饭店的服务员早就注意到他了，挺帅一小伙儿站在自己店门口大半天，出来什么也不干，就这么站着，似乎在等人。
这会儿他也没什么事，闲着也是闲着，便有心问了一句：“我看你在这儿站了好久了，在等人啊？”
肖航瞟了一眼服务员，淡淡嗯了声。
“等女朋友啊？”
肖航：“呃……算是吧！”
服务员哈哈大笑：“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还算是吧！说清楚点！”
肖航略不好意思：“说实话，人我还没追到手呢！”
服务员大吃一惊：“我看你长得应该挺帅的，她这都不喜欢呀！要求也忒高了！”
肖航笑了笑：“她长的漂亮，性格又可爱，喜欢她的人很多，我只是其中一个罢了。”
话这么说，也勾起了服务员的几分好奇：“那我待会儿倒要看看你说的那个女孩子有多好！”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突然走来了两个买东西的女生，外貌二十出头的样子，打扮得花枝招展。一个专注的选着橱窗里的点心，另一个却时不时的往肖航的方向看过来。
不过肖航正拿出手机看时间，并没有察觉。
买完东西之后，两个人缓缓离开，可是不过一会儿，其中一个女生却又折了回来，正是刚才偷瞄肖航的女孩。
只见她低着头拿出手机，十分羞涩的开口：“小哥哥，能不能加一下你的微信啊？”
肖航正要开口拒绝，视线中却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所有的注意力被吸引，忘记了回答。
女生没得到确切的答复，按耐不住抬头，却发现对方的目光看向了别处。
女生也好奇地扭头去看，却见自己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身姿高挑的姐姐，一身浅蓝色羽绒服，头戴杏色针织帽，虽然戴着口罩看不清长相，但是随着脚步渐渐靠近，她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上如同净雪般的气质。
当这个陌生的漂亮姐姐在她身后两步之远的地方站定之后，将近一个头的身高差让女生只能仰视着对方，更加令她感到自惭形愧。
不必多说，女生已经明白二人的关系了，红着脸尴尬退场了。
楚颖望着女生拽着朋友落荒而逃的背影，转而对肖航打趣：“肖大帅哥魅力无边啊！平时走在大街上，没少被人要微信吧？”
自楚颖出现后，肖航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她，听到对方话中的揶揄，一笑而过：“很少，难得被问一次，只是今天凑巧被你给遇上了。”
“真的？”
见楚颖不信，肖航马上改口：“可能有吧，不过我在路上走的比较快，她们估计跟不上我。”
楚颖的视线下移：好吧！腿确实长。
期间，服务员在后面暗中打量楚颖，不禁感叹：这小子眼光可以啊！
肖航悄悄观察着楚颖，看到她不自觉流露出来的娇嗔，实在太可爱了！不禁心头一动，眉眼含笑的凝视着她。
楚颖无意接触到了那双炙热的目光，眼神一烫，垂下眼睑，“你干嘛看着我？”
“没什么。”肖航这才收敛视线，重新调整思绪，问：“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楚颖随意环顾了四周，脱口而出：“今天挺热闹的，不如我们先逛会儿，夜宵晚点再买也不迟。”
这正中肖航下怀，欣然同意。
……
夜幕下的太禾街华光璀璨，形形色色的灯光美轮美奂，映衬着天上星星都黯淡无光。
街上人流如织，热闹非凡，楚颖和肖航并肩而行。
楚颖：“你在那儿等了多久？”
肖航闻言，回答：“一个多小时吧！”
楚颖略感抱歉道：“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顿了顿，又道：“你……冷不冷？”
肖航愣了一瞬才意识到对方问的是什么，笑了笑：“还好，我们的时间不对称，我多等你一会儿是应该的。”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气氛多了些若有若无的暧昧。
有些眼神只敢在光影黯淡时投向对方，而有些话在心底酝酿已久，蠢蠢欲动却又小心翼翼，不敢轻易宣之于口。
试探是成年人的惯有伎俩，越是靠近就越是胆怯。
肖航表面上淡定，揣在口袋里的双手却不自觉地摩挲起来了。
似乎是没有了话题，两人突然陷入了沉默。
风中夹杂着市井的喧闹，他们之间的空气却安静了下来，尴尬开始弥漫，与周围格格不入。
有些感觉明明心照不宣，但就是不愿直接戳破，怕这是自作多情，是日落海边梦幻的泡沫。
楚颖低着头，两只眼睛转向别处，抿紧的唇像是在深思。
“楚颖？”
“嗯？”
听到肖航叫她，楚颖立刻抬起头来。
对方关切道：“你是有什么心事？感觉你闷闷不乐的样子。”
闻言，楚颖连忙笑道：“有吗？可能是拍戏比较累吧！”
肖航将信将疑。
楚颖暗自舒了一口气，眼神四处飘忽着，街边有许多摊位，有卖小吃的也有卖花的，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
楚颖的目光扫过一个卖花的摊位，老板有一辆三轮车，车上堆满了鲜花，一簇簇的，像傍晚灿烂的云霞，又挂上了一闪一闪的彩灯，更加眼花缭乱。
其中一抹素净的白吸引了她的注意，那是一束白玫瑰，零星点缀着青翠的茉莉花骨朵儿，一颗一颗像珍珠似的，简约又雅致。夜市的光影为花朵镀了一层幻丽的珠光，如同暗夜的精灵。
卖花的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看着就一副伶牙俐齿的精明样子，敏锐扑捉到楚颖的目光，热情地朝她唤道：“小姑娘想买花吗？我这里的花可漂亮了嘞！你喜欢哪个让你男朋友帮你买！”说完还朝肖航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楚颖愣住，和肖航面面相觑，两人一时都没作声。
卖花老板却以为是小情侣不好意思了，在一旁笑着调侃：“小伙子，你女朋友这么好看，不买束花送给她？”
楚颖不想多事，跟老板娘解释道：“我们不是男女朋友，抱歉。”
说完便率先一步离开了，肖航看了眼车上的花，然后也快速跟上了。
“欸！等一下帅哥！就算是朋友也可以买一束花送给对方啊！喂！”
任老板娘在后面怎么挽留，两人都没有回头。
气氛更加沉默，还弥漫着微妙的尴尬。
走了一段路，肖航才出声打趣道：“现在这年头，好像年纪相仿的男女走在街上就是情侣，那老板娘也不多问一下，搞出这么个乌龙。”
楚颖：“没关系，解释清楚就好了。”
肖航笑了两声：“对啊！解释清楚了就好。”他的眼眸弯了弯，可其中却并没有笑意，垂下眼皮，情绪隐藏在睫羽的阴影里。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今晚的楚颖不太对劲，一言一行中都若有若无的跟他保持距离，和他们上一次来太禾街判若两人。
很快来到了那家糕饼店，不过遗憾的是，萝卜缨馅饼已经卖完了。
楚颖无奈一笑，“我真是倒霉。”
肖航安慰她：“没关系，下次过来一定赶得上。”
闻言，楚颖抬头，眼底仿佛划过万千情绪，最终随着淡淡一笑消失无踪。
楚颖又跟老板要了其他糕点，这次她买了很多，老板不得不拿一个大袋子装。
趁着这个空档，肖航突然说：“你先在这儿等着，我去买点别的东西，很快回来！”
说完就着急忙慌地跑了。
“你……”楚颖还没来得及回应，原地就只剩她一人了。
她望着肖航奔跑的背影，再次流露出之前复杂的眼神，不自觉攥紧手上的袋子。
有些话，无论怎样都要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