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之眼:红外触发相机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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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生动物自动摄影

人类可能已经被其他物种当做生活环境里最可怕的掠食者了,所以人们在森林里直接观察到其他动物的机会越来越少,加之复杂的自然环境,野生动物摄影和野生动物的研究对人们而言都成了巨大挑战。人们一直在想,如果野生动物愿意给自己拍照就好了。

George ShirasⅢ在一百多年前曾经做到过。实际上在他之前,就有人在其他动物身上成功地尝试过,当时的拍摄对象是马。这个尝试是英国摄影师Eadweared Muybridge从1872年开始的,起因是为了回答一个动物行为的问题:马在跑起来的时候,是否有四肢全部离地的瞬间?提这个问题的人是美国的铁路大王、加利福尼亚的前州长Leland Stanford,当然现在最让人们记住他的是他所创立的斯坦福大学。在最开始的时间里,Muybridge多次尝试使用单张照片来捕捉那个瞬间,但是都失败了,1876年,在Stanford本人的建议下,摄影师设计了让马在奔跑过程中自动触发一系列相机的方案:在Stanford的跑马场里,边栏上设置一系列相机,在跑道上拦上线绳并将其连接到每台相机的触发快门上,另一侧设置带有竖线标志的背景作为参照。这次尝试获得了空前的成功,获得的系列马的运动瞬间照片被复制了很多,还制成了走马灯。这就是第一次让动物自己触发拍照的成功尝试。这种方法的继续发展和改进,成就了摄影机的前身,和对动物动作瞬间记录的行为学研究的发展。

▲ 通过一系列绊发相机的连续拍摄,Eadweared Muybridge使用相机成功记录下赛马在奔跑中的运动模式

在Muybridge之后,一直到今天,利用动物自身触发照相的尝试一直没有间断过。而Shiras在野生动物的自动照相领域,无疑是鼻祖,除了获得巴黎世界博览会金奖的白尾鹿照片以外,他还在这种摄影方法的基础上,不断融入新的想法和新的技术进行改良,获得了大量的野生动物的影像记录,这其中包括:北美水貂 Mustela vison,浣熊 Procyon lotor,北美豪猪 Erethizon dorsatum,麝鼠 Ondatra zibethicus,雪兔 Lepus americanus,条纹臭鼬 Mephitis mephitis,河狸Castor canadensis,黑美洲鹫 Coragyps atratus,红头美洲鹫 Cathartes aura,花脸齿鹑 Colinus virginianus,主红雀 Cardinalis cardinalis,灰松鼠 Sciurus carolinensis,负鼠Didelphis virginiana,哥法地鼠龟 Gopherus polyphemus,驯鹿 Rangifer tarandus,驼鹿 Alces alces,棕熊 Ursus arctos和黑尾鹿 Odocoileus hemionus

此后的很多野生动物学者,以Shiras的方法为基础,用自动摄影的方法开展野生动物的研究工作。虽然针对不同的动物群落,在不同的区域,会根据实际情况对方法进行调整或者改良,但是基本方法没有改变。学者们在自己的领域对获得的照片信息进行了进一步的解读,将科学研究向前推进。当然,这些摄影的最基本的收获都会包括基本的物种调查。

进入近代,光学技术、化工技术和电子技术的发展突飞猛进,成就了更加实用的照相技术和照相机。对于野生动物自动照相来说,有几个非常关键的进步:首先相机的体积大大减小了,使得更加便于大量的携带,使得大面积的多设备的调查变得更加容易(当然还有赖于成本的降低);其次,胶片感光度的提高和镜头光学素质的提高,使得低照度下的调查质量大大提高;再次,设备耗电量不断减少,使得几节干电池便能够维持长时间的工作;还有就是自动卷片照相机的出现,加上一卷胶卷24甚至36张的曝光容量,使得一次设置可以完成多天的调查。

在触发方式上面,进步没有那么快,但是到20世纪80年代,也开始有了本质上的改进。从Muybridge到Shiras的触发技术都是使用一根触发快门线,通过物理的方式触发照相机,后来的改进有通过踏板触发的,这样的改进可以对触发动物的体型大小进行选择,但是没有本质的区别。20世纪80年代末,在希腊海岛上针对濒危海豹的成功研究,仍然使用鱼线作为快门线触发照相机。直到1991年第一次出现了把绊绳换成一束红外光线的装置,当这束光线被打断时,相机被触发,这就是主动式红外触发照相。而1994年,出现了直接由传感器来感受动物体温带来的环境温度改变,进而触发照相机的装置,这就是现在大行其道的被动式红外触发照相机。当然,胶片相机向数码相机的转变又是一次大的飞跃,我们后面研究的具体过程将会涉及。

这就是大家热衷谈论和使用的自动触发相机,它虽然已经经过了一百多年的演变和发展,但我们把它作为研究的工具也只有12年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