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息怒
第54章 息怒
“祖母息怒……”殷竹竹道：“这只是孙女的猜测罢了，也可能是账本核对错了，祖母先别生气。”
她这话就是故意往秦素素身上引的，因为殷长空平时很忙，所有的事情几乎都是秦素素在打理，当然也包括账本。
可太夫人摇摇头，声音斩钉截铁：“素素处理过那么多大小琐事，从来都是井井有条，怎么可能犯这种错误，所以，一定是哪个下人手爪子不干净！”
要知道，这可是五百两银子啊，又不是小数目，除非秦素素眼瞎了才会核对错误。
太夫人这话算是把秦素素给堵死了。
她本来还想说是自己核对了账本，回头就改过来，但现在被太夫人一说，自然行不通了。
看样子，殷竹竹应该是有备而来，正好打了个秦素素措手不及。
“祖母说的是，二姨娘一直打理殷府上下，干净利落，想来也是不会出这种纰漏的，如今看来，定是下人所为。”
太夫人重重拍桌，让人把账本拿过来。
秦素素只好派人去取账本，心里却在盘算着该怎么办。
殷竹竹是计划好的，故意在太夫人面前说起这件事，让她逃无可逃。
可是，她也不能坐以待毙啊！
账本很快就拿来了，太夫人看了一会，眉头越皱越紧。
殷竹竹说的果然不假，银两果然对不上！
五百两可不是小数目，太夫人又不瞎，当然能看出来，而当初秦素素要给喜娘银子的时候，已经想好了对策，就说这些钱被自己开销掉了便可，反正殷长空很宠爱她，也不会多问什么。
可谁能想到，殷竹竹半路杀了出来，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
“狗奴才！”
太夫人气的把账本往地上狠狠一扔，吩咐道：“快去，把喜娘带来，我要亲自审问。”
秦素素脸色一白，下意识的捏紧了手里的帕子，强挤出一抹笑道：“太夫人，您别生气，说不准这事不是喜娘做的，大小姐兴许是看错了也不一定。”
太夫人还没说话，殷竹竹就率先质问出声，她一挑眉，“二姨娘这样说怕是有袒护喜娘的嫌疑吧，若您说不是喜娘所为，那还能有谁？”
有她这个证人在，喜娘是必须过来了。
太夫人不满的看了秦素素一眼，让人去“请”喜娘。
喜娘刚办完事从外面回来，一进门就见薛嬷嬷正站在院子门口，见喜娘回来了，忙朝她走过来。
薛嬷嬷？
喜娘心中生疑，顿住脚步。
薛嬷嬷是太夫人身边的老嬷嬷了，平时只伺候太夫人，轻易不出门，怎么这会出来了，看这样子还是冲自己来的。
就这会思索的功夫，薛嬷嬷已经来到了喜娘面前。
“喜娘，太夫人有请。”
“太夫人？”喜娘心中一紧，赶紧道：“太夫人找奴婢有何事？”
薛嬷嬷嘴角一弯，笑得意味深长，“喜娘自己做了什么，你当然是最清楚的。”
喜娘心里不禁回忆之前的事，想来想去也没什么过错，猛然想起秦素素给她的那五百两银子，不由得愣了一下。
难道正是这五百两银子的事？
可是不对啊，这是秦素素亲手交给她的，若是没有万全的办法，秦素素怎会如此草率，这不是等于把自己也拉下来了吗？
“喜娘快点走吧，太夫人还等着呢！”薛嬷嬷忍不住催促了一句。
喜娘不得不跟着薛嬷嬷走了，不过，她还在思考这五百两银子的事。
就目前看来，秦素素不会给她挖坑的，因为她还有用，秦素素想扳倒杨婉清必须需要她，可除了这件事，喜娘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事了。
很快就到了太夫人的院子，二人走了进去。
“太夫人，喜娘来了。”
薛嬷嬷恭敬的说了一句，又站在太夫人身边。
一进去，喜娘就看见秦素素和殷竹竹一边一个的坐着，秦素素的脸色有点难看，微微发白，殷竹竹倒淡定悠闲，还抿了一口茶水。
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喜娘心里更加紧张，却还没忘了行礼。
“喜娘，我且问你，昨日下午酉时你去哪了？”
说这话的不是太夫人，是殷竹竹。
以太夫人的身份，自然不能亲自发问，秦素素又和喜娘是一伙的，所以殷竹竹就先开口了。
喜娘身形一抖，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太夫人，却见她脸色铁青，嘴角紧闭，赶紧低下头去，道：“回大小姐的话，昨日老奴一直在院子里，哪都没去啊！”
现在喜娘可以确定了，就是那五百两银子的事，昨晚酉时，她抱着银子出了门，一个时辰后才回来的。
本以为她的行动很隐秘不会有人察觉，没成想还是被殷竹竹抓到了。
可事到如今，她是不会承认的，一旦承认了就是盗窃府中财务，光这一条就足够把她赶出殷家了，以后可怎么过？
殷竹竹冷笑一声，不再理会喜娘，反而去看太夫人，道：“祖母，您都看见了，这奴才连实话都不肯说，可见有多心虚。”
她又转头去看喜娘，“我昨日下午出去散步，分明见你抱着一堆东西匆匆出府，今日账本便少了整整五百两银子，你若说出门去办别的事还说的通，可你却当众撒谎，怎么，我堂堂殷家大小姐，还会冤枉你一个奴婢不成？”
殷竹竹鲜少说这么严厉的话，最后一句更像刀子一样狠狠地刮在喜娘脸上，让她更加惊恐。
“大小姐严重了，或许您看见的不是老奴，而是另有其人，昨日老奴的确未曾出门……”
她说着，往前爬了几步，对着太夫人重重磕头，“太夫人，请您明鉴，老奴的确是冤枉的，和这五百两银子没有任何关系啊！”
她那哭天喊地的样子演的着实不赖，可惜在太夫人心里，她还是比较偏心殷竹竹的。
不为别的，就为了刚才殷竹竹的那句话，她是高高在上的殷家大小姐，何必跟一个奴婢过不去？这奴婢还是杨婉清身边的老人呢。
从哪一方面来说，殷竹竹都没有诬陷喜娘的理由。
“好了，我不关心你是不是清白的，我只想知道这五百两银子去哪了，你若是说不清楚，那就只好动刑了！”
府中常有不听话的下人，所以可以动刑，只要不闹出人命来就好。
一听要动刑，喜娘慌了，她这一把年纪的哪能经得起那几十大板，非得要了半条命不可。
可是秦素素已经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若是把她供出来的话，那李志的赌债怎么办？
这下子，喜娘陷入两难之地了。
秦素素就一直紧紧盯着喜娘，仔细看着她的神色变化，心中冷哼。
没错，喜娘不敢把她供出来，如果说她拿了五百两银子给一个下人只为了还赌债，按照太夫人这小气的性子，非得恨死她不可。
那么多年经营的好名声不能毁于一旦，所以，她一定要撑住。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动静，殷长空和杨婉清来了。
后院出了这么大的事，府中众人早就传遍了，二人想装不知道都不行，所以过来看看。
他们刚一进来，就见众人正襟危坐，喜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气氛很是紧张。
“发生了什么事，如此吵闹？”殷长空问了一句。
生怕又被殷竹竹抢了先，秦素素赶紧上前道：“老爷，您怎么来了，快坐。”
她体贴的扶着殷长空在太夫人身边坐下，杨婉清见她那么殷勤也不吃醋，只冲着殷竹竹微微点头，随后坐在殷长空一旁。
她是殷长空的嫡妻，秦素素只能坐在下面，她就有资格坐在殷长空身边，和她平起平坐。
“大小姐说，她看见喜娘盗窃府中银两，账本也对不上，所以便叫她过来问问。”太夫人如此说道。
看见殷长空，她的脸色和缓了些，但还是很难看。
“盗窃府中银两？”殷长空皱眉重复了一句，在喜娘身上扫了几眼，眼神有点复杂。
殷竹竹连忙将昨天的事讲了一遍，比刚才说的还要生动。
“此话当真？”
不出所料，殷竹竹才刚说完，殷长空的脸色就冷了下来。
五百两银子对于他来说虽然不多，但也不是个小数目了。
“自然当真，可喜娘偏偏不承认，非说女儿看错了。”殷竹竹很是委屈。
喜娘连忙磕头，“老爷，奴才冤枉，奴才从未做过这种事情，一定是大小姐看错了，一定是的。”
殷竹竹冷哼一声，“我绝不可能看错，喜娘，你已经辩解不得了。”
杨婉清听了一会，叹息道：“喜娘，你跟了我那么多年，我一直以为你劳苦功高，没想到背地里竟然如此，实在让我伤心，你说竹儿冤枉了你，证据呢？竹儿眼清目明，酉时天色又未黑，她如何能看错？”
喜娘本来还想再辩解几句，杨婉清这几句话无疑是将她打入了深渊。
可从头到尾，秦素素都没为喜娘说过一句话，好像她只是个来看戏的看客，只关心这戏演的精不精彩，才不关心戏里面的人死活。
可就算秦素素这样，喜娘也不能把她卖出来，若说这钱是秦素素给她为人还赌债的，殷长空或许不会说什么，太夫人一定会气死的。
拿着府中的钱给一个奴才，哪有这样的道理？当初喜娘问杨婉清借钱也只是敢动她的嫁妆，而不是公钱。
想到这，喜娘把心一横，俯身重重的磕了好几个响头，喊道：“是二房，是二房，是她给了奴才那么多银子！”
一石激起千层浪，不仅秦素素惊了，其他人也是大吃一惊。
当然，不包括殷竹竹和杨婉清。
秦素素懵了，她没想到喜娘居然真的把她说出来了。
因为是意料之外，秦素素完全没有任何准备，当时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喜娘却继续说道：“奴才方才没说，是因为二房交代过，不许把此事说出去，可奴才不想受刑，还请太夫人和老爷明察！”
秦素素死死地抓着手里的茶杯，脑子快速转动，思考对策。
喜娘这时候把她拉出来，笃定了自己会救她的，而秦素素确实得用她，这颗棋子暂时还扔不得。
可是，既要保下喜娘，自己还能全身而退，能有什么好办法呢？
还不等秦素素想好，太夫人就已经发问了，“二房，喜娘说的可是真的？”
平时太夫人都是称呼她素素，现在却生疏的称她为二房了，可见心中多么生气。
秦素素赶紧跪下，小声道：“回太夫人的话，喜娘说的……是真的……”
见秦素素承认了，喜娘心中狠狠地松了一口气，殷竹竹和杨婉清却惊讶了。
按照剧情的发现，秦素素不该承认啊！
她应该否认这件事，说喜娘污蔑，这样喜娘就会被赶出府，一气呵成。
突然出了岔子，殷竹竹也没之前那么悠闲了，开始正视这件事。
太夫人气的都快冒烟了，却还是耐着性子询问，“你给了喜娘五百两银子，到底作何用！”
有什么事情能一次花五百两银子？这在寻常人家里可是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