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对决
第28章 对决
灵州城，黄河帮的船队已经在此停留了五天。
顾风原本设想，飞马帮会趁封航这段时间，对黄河帮下手。因此将大部分护卫全部撤回金城，结果，在金城严阵以待半年之久，也没有等到飞马帮来袭。
黄河开河后，各地客商纷纷要求尽快转运货物，顾风便让甘州、凉州两地的人马返回各自堂口，自己带着船队开始从金城出发北上。
行至灵州，顾风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自从去年封航后，云中，五原、沃野几个堂口音信全无。而先前派出去的探子一个也没有回来。久经江湖的顾风知道，危险即将来临。
从金城出发的时候，顾风考虑到此次北上凶多吉少，特意将自己的独子顾淳托付给了长老方图。特意交代，如果自己一旦有难，请方图长老立即带着顾淳到岭南，去找自己的义兄宋泰。
对于自己这个儿子，顾风还是不免有些挂念。
顾风早年一直忙于帮内事务，不惑之年才得来幼子，而妻子也因为产后血崩，看了一眼孩子后便撒手离去。
顾淳今年方才十五岁。只是此子自幼喜好书画，不喜舞枪弄棒，纵然是顾风这般的高手亲身传教，这么多年功夫也是毫无精进。
好在顾风对此也不那么在意，作为父亲，顾风还是尊重儿子的选择，在他心中，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的权力。
就在顾风胡思乱想之际，修明来报。
“帮主，放出去的探子到现在依然没有回来，我们是继续等待还是起航？”
顾风在房中来回踱步，举棋不定。
这边，赫连助也在暗中盯着黄河帮的一举一动。
原本计划去年冬季黄河帮退守金城的时候，击中力量围歼顾风，后经过仔细分析，顾风身边还有黑面判官鲁道之、拦路虎符宁、金钱镖沈敬等几位高手，现在的自己还没有十分的把握能硬啃下这块硬骨头。更重要是，二当家射勿盘陀不辞而别，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没有射勿盘陀助阵，自己的飞马帮胜算不大。
说起射勿盘陀，赫连助也头疼不已。虽然两人身份同为火祆教尊者，但是射勿盘陀的地位明显高于自己。毕竟自己的外族血统，教内好多人并不认可。
当初，自己花了好大的功夫，才说动大祭司，让自己来东方寻找宝藏。大祭司派出了射勿盘陀与自己同行，其实他心中清楚，名为助阵，实为监督自己。而这位名义上的帮手，却多次和自己的想法冲突，而且射勿盘陀身上好像还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经常无缘无故的消失不见，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赫连助一劳永逸解决黄河帮的想法行不通后，只能改变计划。
首先，派人切断黄河帮滞留在北地的堂口与金城之间的联系，然后各个击破。之后，又不断袭扰黄河帮控制的甘凉道，迫使顾风分散人手。最后，假扮客商混入黄河帮的船队，并以运输货物为名，催促顾风离开金城，返航北上。
现在看来，计划进行的不错，朝着自己预定的方向发展。
船队在第六天起航了，顾风明知道危险，却没有更多的路可选。如果再过多滞留耽搁，黄河帮在客商中的信誉便会受损。
龙潭虎穴也要闯。
顾风站在船头，望着远方，心情犹如河面一样起伏不定。
“修明，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
“回帮主，我自从十三岁被帮主收留，已经八年了。”
顾风侧了下身，看了看这个一直伴其左右的随从，露出了慈爱的目光。
“这趟货回来后，安排一下你的婚事。”
八年前，修明所在的山村被一伙山匪劫掠，自己的爹娘和妹妹，都被土匪杀害。藏在地窖里的修明躲过一劫。
那日，顾风途经秦州，被跪在地上修明拦住。
“你教我武功，我今后这条命就是你的。”
顾风看到他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不免动了恻隐之心。
“说一下你为何要学武？”
少年悲愤的说道
“我要替我的家人报仇！”
当时的修明面黄肌瘦身体瘦小，顾风有些犹豫。
“你可知练武要受很多苦，你能坚持得了吗？”
“能！”
三年之后，修明独自一人返回秦州复仇。顾风担心他的安危，本想派人一同前往，被他拒绝了。
等到大仇得报，遍体鳞伤满身是血的修明，再次跪倒在顾风面前。
“我虞修明这条命今后就是帮主你的！”
从此之后，修明便一步不离，跟随在顾风左右。而顾风也将一身武艺倾囊相授。
对于这个不苟言笑的少年，顾风心中倒是十分喜爱。
在顾风心中，一直将修明当做自己的儿子看待。在自己的幼子顾淳对帮内事务不感兴趣的情况下，也暗暗将修明当做自己的接班人培养。
修明此时的注意力集中在远处的河面上。
“帮主，对面的船好像有问题！”
黄河航道宽阔，就算最繁忙的货运季节，南下北上的船只也都会井然有序，互不干扰。
但是对面的这只船队却队形凌乱的占据了大半个河道。
“通知沈堂主，将咱们的船队向右侧靠拢！”
顾风下发指令，静观事态发展。
虽然对面的船只挂的是普通商队的旗号，但是顾风还是从船舷的吃水看出了问题。
正常情况下，开航后从北地返回的船只都会满载冬季收集的皮货牛马返航，一般不会空载，而对面的船吃水都很浅，黑布覆盖的船舱显然是没有多少货物。
“修明，通知各船警戒！”
顾风所在的主船打出旗语，各船护卫都警觉了起来。
对面的船队也将队形变为鱼贯阵，一字排开紧挨着黄河帮的船队交错前行。
“这次是真的来了。”
顾风运气，将内力提升的最高，紧握着手中长剑。
两只船队交错而行，接近平行时。对面船上遮盖的黑布突然被扯下，紧接着漫天的箭雨紧随而至。
触不及防的黄河帮各船护卫瞬间成了活靶子，一轮下来折损了大半。
“隐蔽！隐蔽！快退入船舱！”各船头领指挥手下快速进入船舱躲避。
一只只钩爪抛了过来，飞马帮的船急速靠近，将要登船。
黄河帮的船队，除了堂主沈敬所在的船没有让飞马帮靠近外，其他的都已经被飞马帮登上，展开了近战，形势危急。
“修明，快去帮忙！”
顾风将手中长剑舞动密不透风，挡下了这轮箭雨。而对面主船上，一人腾空而起，双手握刀，势大力沉的向顾风劈砍了下来。
“好强的气势！”
顾风没有硬接这一刀，闪到一旁。
来人收刀，没有继续攻击，而是站定后拱手报了名号。
“在下飞马帮赫连助，听闻顾帮主的夺命剑威震江湖，特来领教！”
顾风回以江湖之礼。
“赫连帮主，你我两帮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为何要这般？”
赫连助倒也直白。
“我要整个黄河帮，顾帮主能轻易割爱吗？”
“黄河帮是我顾家几代打拼所创，如果顾某轻易送人，还有何脸面见自己的列祖列宗！如果赫连帮主执意要拿，请问问顾某手中的这把剑吧！”
顾风也不多言，决战时刻，一上手就使出了最强杀招。
一招万剑归宗，实剑化虚，剑气之下，如同万把神剑发射而出，令人分不清到底哪一把剑才是真。
赫连助心中大骇，听闻顾风夺命剑凌厉，今日一见，比自己预想的更要强上几分。
将手中龙雀刀到横担胸前，催动内力形成幕墙，拦下了这一剑。看似虚无的剑招却使得龙雀刀剧烈震荡，虎口处一丝酥麻。
顾风撤剑跃起， 居高而击，一剑下击之势辉煌迅急，一道剑光斜斜飞来，如惊芒掣电，如长虹经天。
天外飞仙！
而赫连助一刀挥出四方斩，以攻代守，放弃中路的防守，四道劲气迎向顾风。一旦顾风不变招数，即使击中赫连助，自身也会被重击。
赫连助真是搏命之徒，他赌顾风不敢硬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