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老井东侧第三块界碑旁,有截朽烂的槐树桩。腐烂的木质部涌出琥珀色树胶,在梅雨季膨胀成畸形的钟乳石。我跪在潮湿的苔衣上抚摸年轮,指腹突然触到嵌在髓心的铁钉——那枚生锈的洋钉穿透二十圈春秋,正是爷爷颤抖着替我钉入的1998年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