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品茶:统计学如何变革了科学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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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利斯的后期工作

1933年,布利斯在概率单位分析上的早期工作被打断了。富兰克林·D. 罗斯福(Franklin D. Roosevelt)被选为美国总统。在竞选总统时,罗斯福说得很清楚,联邦赤字是导致大萧条的罪魁祸首,他承诺削减政府赤字,缩小政府规模。这并不是新政的内容,但罗斯福在竞选时是这样承诺的。新总统上任以后,由他任命的一些人员开始根据竞选承诺解雇不必要的政府工作人员。农业部副部长的助理负责开发新的杀虫剂,他查看了部门里的情况,发现有个愚蠢的家伙不到有昆虫的野外做实验,反而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做实验。布利斯的实验室被关掉了,布利斯也被解雇了。他在恐怖的大萧条中失去了工作。他发明了概率单位分析,但这并不重要。没有人会为一个失业的昆虫学家提供饭碗,尤其是一个在室内而不是在野外研究昆虫的昆虫学家。

布利斯联系了费希尔,后者刚刚在伦敦获得了一个新职位。费希尔答应收留他,可以给他一些实验室设备,不过费希尔无法为布利斯提供正式工作,也无法向这位美国昆虫学家支付薪水。布利斯还是去了英国。他和费希尔及其家人住了几个月。他和费希尔共同改进了概率单位分析方法。费希尔在他的数学公式中发现了一些错误,提出了一些修改建议,提高了统计量的效率。根据费希尔的建议,布利斯又发表了一篇论文,而费希尔也把那个必不可少的统计表,补充编到他自己与弗兰克·耶茨(Frank Yates)联名写的有关统计表的那本书的新版中去。

布利斯在英国待了不到一年,费希尔就为布利斯找到了一份工作。布利斯的新东家是苏联列宁格勒植物研究所。于是,这个来自美国中西部、从未学过外语、对政治不感兴趣的中产阶级瘦高个子拿着一只装有随身衣物的小行李箱,乘坐火车穿越欧洲来到了列宁格勒火车站。

与此同时,布利斯开始了自己的工作,用不同的杀虫剂组合处理各组选定的俄罗斯害虫,计算概率单位和50%致死剂量。他在研究所附近租了一间屋子。他的俄罗斯房东太太只能说俄罗斯语,而布利斯只能说英语,不过他告诉我,他们可以凭借手势和真诚的笑容很好地相处。

施蒂格勒误称定律同样适用于概率单位分析。布利斯显然是第一个提出这种分析方法的人。不过,这个方法要用到一个复杂的计算表中的两阶段迭代计算和内插法。1953年,美国氰胺公司的弗兰克·威尔科克森制作了一组图像,用户只需要把直尺放在标记线上,就能算出概率单位。这是J. T. 利奇菲尔德和威尔科克森在一篇论文中发表的内容。为了证明这种图像解法能得到正确的答案,作者添加了一个附录,写出了由布利斯和费希尔提出的公式。20世纪60年代后期的某个时候,一位不知名的药理学家把这篇论文拿给了一位不知名的程序员,后者用这篇附录写了一个概率单位分析的计算机程序(使用布利斯的迭代解法)。这个程序的文档将利奇菲尔德和威尔科克森的论文作为参考文献。其他公司和药理学术部门很快开始拥有他们的概率单位分析计算机程序,这些程序都源于最初的程序,而且都在文档中将利奇菲尔德和威尔科克森的论文作为参考文献。最终,这些程序使用的概率单位分析开始出现在药理学和毒理学文献中,利奇菲尔德和威尔科克森的论文被看作概率单位分析的“最初”参考文献。因此,在统计已发表的主要科学论文所有参考文献的《科学文献索引》中,利奇菲尔德和威尔科克森的这篇论文是历史上引用频率最高的论文之一——不是因为利奇菲尔德和威尔科克森做了什么伟大的事情,而是因为布利斯的概率单位分析实在太受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