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正道(李忠文学作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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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责任

强子和莲子是一个村的,村子在大山深处,从小学到高中两人一同上学一同回家。强子浓眉大眼,莲子柳眉细腰,是对标准的金童玉女。莲子小强子一岁,喊强子哥。两人一同考上了大学,强子在滨城上的警校,莲子在蓉城读的财校。

五年时间过得飞快,强子警校毕业后毅然回到了家乡湖城,当了一名缉毒警察。

山里娃能吃苦,干工作踏实,血气方刚的强子吃住都在单位,以警队为家,没有双休日。警情就是命令,几年下来强子胸前挂满了立功奖章。强子很敬重自己的师傅——警队王副队长,师傅也很器重自己的徒弟。师傅是独子,比强子大不了几岁,把强子当兄弟。师傅的媳妇是一名教师,性情高雅,长得如花似玉,有一个三岁的可爱漂亮的女儿。师傅媳妇叫娟子,强子称娟子嫂子,嫂子也很喜欢强子,家里做啥好吃的必让丈夫叫强子来家吃饭。师徒有时加班至深夜,娟子都会给他俩做好宵夜。三岁的女儿花花也很喜欢强子叔叔。

天有不测风云,在一个漆黑的夜晚,接到上级指令,王副队长同强子带着战友缉拿境外窜入湖城的几名毒枭。毒枭拒捕与警察发生枪战,为保护强子,师傅胸膛中枪。强子抱着为他挡枪的师傅,打光了手枪里的子弹,把毒枭的胸口打成了马蜂窝。医院急救室里,师傅在弥留之际拉着强子的手,当着爱妻娟子、爱女花花的面对强子说:“娟子和女儿还望你多照顾。”娟子嫂子哭得死去活来,花花也一个劲地哭喊着要爸爸,可师傅在强子怀里还是闭上了眼睛。

在师傅的墓碑前,强子发誓一定要好好照顾嫂子和花花。从此,强子多了一项任务,一有时间就到幼儿园接送花花,直到有一天强子工作忙,去幼儿园接花花迟了被老师训斥了一顿。新来的老师把强子误认成是花花的爸爸。时间长了,嫂子的邻居看强子的眼神也都怪异起来。一个周末的晚上,强子来到嫂子家,看到嫂子眼睛红肿,慌了,忙问:“嫂子,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娟子不吭声,一直抹着眼泪。

“嫂子,到底怎么了?我哪儿做得不好让你生气了?”强子急了。

“强子,嫂子谢谢你两年多来的照顾,你也不小了,该找媳妇了。”娟子擦干泪道。

“不,嫂子,我不找,我要照顾你和花花。”

“强子听话,你很照顾我们母女,我很感谢你,但你也快奔三十了,我们母子不能再耽误你了。”

“嫂子,我……我喜欢你和花花,我……我生命中不能没有你和花花。”强子脸红了,语气坚定地道。

“你……你……强子,你冷静一下好吗?同情不能代表爱情,我比你大,又带着孩子,对你不公平。”娟子眼睛红了,强子的话既在意料之中,但又让她略感吃惊。她也喜欢强子,但她很难从失去丈夫的痛苦中走出来,另外还要面对世俗的偏见。

“嫂子,我早想好了,我不是一时冲动,我爱你。”强子大声道。

“强子,你再好好考虑考虑,还有征询家人、亲友们的意见。”娟子冲进卧室锁了门,任凭强子怎么叫也不开。

此后几天,娟子手机关机,家中无人,强子到学校打听后才知娟子请公休假回东北老家了。

强子像失了魂一样,到处打听嫂子家乡的地址。又快到周末了,强子的同学来找强子,说周末晚上同学聚会让强子务必参加。

周末,同学们齐聚湖城酒店,一美貌少妇穿梭在同学间。

“莲子,多年不见,你可是越来越漂亮了。你可是我们同学中的富婆,听说你在市中心买了一幢楼要开公司,得上千万吧?”同学小琴问道。

“莲子,今晚同学聚会,都是你出的钱,得花上万吧!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破费了。”同学小雷道。

“没什么,能见到你们我很高兴。”莲子笑着说完,又看了看手表。

“莲子,你是不是在等强子?他可是个大忙人,天生是干刑警的料,立了几次功,还上过电视呢。”同学小玉道。

“不知你们听说没,强子找了个带孩子的寡妇,还比强子大好几岁呢。”同学晓晓道。

“真是可惜了,强子在学校可是我们的校草,一表人才,怎么能找个寡妇呢?”同学们看着莲子。莲子脸色煞白,说:“晓晓,你乱说什么呢!”小琴捅了晓晓一下。同学们深知她与强子过去有过一段感情,但不清楚为何她与强子没有走到一起。“快看,强子来了。”小玉喊道。大家纷纷同强子打招呼。看到莲子的那一刻,强子迟疑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莲子有些心痛,上前对强子道:“来了?”“嗯,来了。”两人一时语塞。同学聚会气氛热烈,大家都喝了不少酒。强子是警察,因为禁酒令在身,所以没动酒。莲子喝多了,执意要强子送。莲子很伤心,哭着求强子原谅她,说毕业前夕,同班暗恋她已久的钱明向她告白求婚。莲子家境不好,父亲肾脏坏死要换肾,需要五十万元,这让本就负债上学的莲子的境况雪上加霜。钱明得知情况后开着豪车,连夜赶到莲子家送上了六十万元,救了莲子的父亲。钱明的爸爸是银行行长,母亲是餐饮连锁店的董事长,钱明是家中独子,钱父钱母拗不过儿子,答应了这门门不当户不对的婚事,还把莲子留在蓉城银行最好的岗位上。莲子拗不过以死相逼的父母,嫁给了钱明,上班不到两年莲子辞职了,独自经营酒楼,钱挣得不少。

婚后钱明花花公子的恶行逐渐暴露无遗,公婆也时常嫌弃莲子是土包子、不下蛋的鸡(莲子一直避孕)。有一天,莲子中午回家看到钱明与一个嫩模在床上丑恶的行径,她没哭没闹,坚决同钱明离了婚。回到湖城,莲子对强子做了细致的调查了解。莲子知道强子恨她,单独约不出强子,于是就专门举办同学聚会请强子来,希望强子能够原谅她。

听完莲子的哭诉,强子沉默了,然后平静地对莲子说:“我不恨你,不是你的错,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莲子鼓起勇气道:“强子,我爱你,我们重新开始好吗?”强子道:“我有女朋友了,此生非她不娶。”“不,你那不是爱而是同情。我会给她最优质的生活,会供她女儿去国外上学,接受最好的教育。”莲子大声哭道。“不,钱买不来那种责任,钱买不来爱。”强子站起来愤然离去。“强子,你别走,别走,我爱你。”莲子大声哭喊,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