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楔子

正月，寒冷仍然笼罩着萧条的村庄。

往年的这个时候，村民们都在忘乎所以地摆地摊，挂灯笼，耍社火，图热闹——穷一年不穷一日啊！可是，今年却不同于往年。战乱的消息让人们的心提得悬悬的。说不定哪一天两国交兵，军兵会突然降临到村庄，像砍瓜切菜一样，将人们斩草除根，苦心经营的家园也会成为废墟。

在大人们的影响下，小娃娃也好像长大了许多，懂事了许多，不贪玩，不打闹，甚至不向大人要这要那，静静地依偎在大人身边，似乎一旦离开大人，他们就会立即成为军兵的刀下之鬼了。山村静得出奇，失却了往年的活跃与热闹。

与星罗棋布的各个村庄的萧条景象相比，大山脚下的好水川也显得静谧。山坡上、沟渠里高大的杨树、柳树和白桦，已经掉了叶子，光秃秃的枝丫在寒风中摇曳，发出呜呜的响声，一只只黑黑的乌鸦栖息在树枝上，有一声没一声地鸣叫着，让人感觉到阴森和凄厉。只有零零星星的松树、柏树显示了一抹绿色。树林中长满了茅草，树叶落下了厚厚的一层。山下的开阔地带，小路像一条灰黄色的带子，一直弯弯曲曲向远处的六盘山延伸。寒风不时刮过，便会带起一抹灰尘。丢弃在路边、山坡上的破烂旗纛和带血的盔甲，也在风吹下微微抖动，平添了几许悲凉。也许人们惧怕战事，近日也是深居简出，附近竟然看不到一个人影。

这种静谧中透露着压抑与狂躁，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意味。

暴风骤雪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