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1章 招牌香品
黑夜散去,晨光熹微。
川遥久华醒的挺早,看着靠在床边睡着了的温孤冷,没有动作,眼里有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
看了许久,温孤冷的睫毛动了动,似乎是要醒了,川遥久华闭上眼睛假寐。
温孤冷睁开眼睛,动了下手,正在假寐的川遥久华缓缓掀开眼皮,装出一副刚醒的样子。
温孤冷有些茫然的看了他一会儿,意识回笼。
哦,她昨晚在这儿陪病人来着。
川遥久华摸了下她的头,随后起身穿鞋穿衣服,也没让她出去。
温孤冷一直看着他,他穿好衣服坐在铜镜前,招呼她过去,她也乖乖过去了。
“会束发吗?”
温孤冷点头,女子的发髻她不会,男子的束发倒是会。
川遥久华把梳子塞到她手里。
温孤冷马上懂了,束发嘛,简单。
他的发质极好,乌黑柔顺,温孤冷拿着玩了一会儿。
瞥见镜子里他正在看她,神色一敛,认真束起发来,很快就束好了。
季平端了水进来伺候川遥久华洗漱,温孤冷就先出去了。
按理来说,新方子的药效比焕阳丹强,只要平日多注意些,还是能控住毒发的。
抬头看见门口站着的梁木,温孤冷开口询问。
“梁待卫,你家主子毒发前有没有什么征兆?或者吃过、碰过什么东西?”
“没、没有……”梁木有些底气不足。
温孤冷一脸严肃:“欺瞒大夫就是对病人的生命不负责,你想好了。”
梁木汗颜,不是他不负责啊,是病人自己不让说的。
“主子前晚在院里闲逛的时候脚滑落水了,想着没什么大事就没声张。”
“落水?”温孤冷有些意外:“就他这身子前晚落了水还能撑到昨晚才毒发?有这么顽强?”
这个落水怕不是就踩了一只脚进去,湿了鞋袜吧?
梁木笑了笑:“主子的身体近来是好了些许……”
温孤冷就看着他不说话,看他还能编出什么东西来敷衍她。
梁木笑不出来了,明明不是他的错,怎么就成他的锅了呢?这差事也太难当了。
“梁木。”
川遥久华终于出来了:“你若是闲,就去找珊瑚拿药。”
“是。”梁木不敢多言,连忙退下了。
温孤冷看着川遥久华,他的气色好了一些。
“我今天能偷个懒吗?”
“嗯。”川遥久华出奇的好说话,连为什么都不问就允了。
温孤冷回到棠花庭后洗漱了一下,换了身衣服,然后让款冬去准备早饭。
川遥久华受凉毒发这事得写封信告诉风广白,再问问他那边情况如何。
药谷距离温孤府二十多里路程倒也不算很远,信鸽也有被猎人射下来的风险,所以她就没用信鸽,而是让落羽跑这一趟。
温孤冷在香斋待了半日,然后回棠花庭就没出去过了,她在想这几日发生的事。
川遥久华这个人喜怒无常的,高兴的时候说什么都行,不高兴了就跟别人欠他百八十万似的,确实挺不好处的。
但是,他那一身的伤和无谓生死的淡然也让她刮目相看。
她怎么觉得,他来了温孤府,威胁她解毒,其实也没指望她能解,甚至没想着到底还能不能活着回去呢?
怎么会有人真的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呢?是她的错觉吧?
时至傍晚,落羽带了风广白的信回来。
风广白说只要别再受凉,川遥久华现在喝的药还是能压制住的。
顺便夸了夸她冰雪聪明,第一次施针就做的这么好,很多大夫都做不到。
他正在复原广寒宫的毒方,还差几味药。
只要有了完整的毒方,配制解药就是时间问题,至少川遥久华那条小命没这么悬乎了。
他还说等毒方复原了就来看她,如果川遥久华为难她,先避着,等他来了就帮她出气。
温孤冷知道他们不对付,怕他知道她饿肚子的事后撒手不管了,或者直接把川遥久华毒死。
所以只字未提,也跟落羽他们叮嘱过了。
习惯性的把看完的信烧了后,温孤冷洗洗睡了。
……
温孤氏香铺都有一味镇店香品,辟如岷川的杏坛霭,南安的傍琴台,浮州的红袖篆和信阳的双井陈韵。
宴星和帝京香铺最多,一处占了人,一处占了势,镇店香品便多了两味,各有三味。
宴星的花间露、解无忧和映竹蒹葭,帝京的明德馨、华勋印和翠云龙祥。
每个地方供应的香品不同,而镇店香品都是香铺的活招牌,自开店之日定下便很难再改,一向是最为抢手的。
所有香方皆由温孤府所出,自是齐全,但招牌香品不互通。
出了那个地方还想在温孤氏香铺买,就只有到宴星和帝京,会有少许供应。
泯王之女云絮郡主性子跋扈,因着萧关香铺月满庭不售她喜欢的翠云龙翔,便直接带人大闹月满庭。
月满庭的护卫人高马大,顾及他们是泯王府的人,只是赶了出去,没有伤人。
但云絮郡主不肯罢休,让其父逼着官府下了封查令,直接把月满庭封了,闹的鸡飞狗跳。
本着民不与官斗的想法,月满庭的掌柜陆彦辉只得禀了温孤府,等待回信,几位香师都还未走,全部聚在陆家。
此事涉及皇族权贵,温孤子慵就让温孤长风去走这一趟,若是能和平解决,尽量别硬碰硬,和皇族结梁子。
但也不必态度太软,让人觉得温孤氏可欺。
温孤长风在路上就把事了解的七七八八了,一进萧关,便先去了陆家。
陆彦辉等人看见他来,心便安了大半。
他们这几日过的甚是焦心,不知道那郡主会不会打上门来,连容身之地都不给他们留。
两年前,佑康侯府助苍南王逼宫谋反,被川遥久华和太子川遥云章一同镇压,长达一个月的审判处斩,京城血雾笼罩,人心惶惶。
川遥云絮身为佑康侯府嫡长媳,本来也在诛九族之列。
但皇上念了一丝血脉之情,查清泯亲王府虽被利用一二但无不臣之心,便赦了其死罪。
泯亲王川遥久业被贬为郡王,去久字,贬至封地萧关。
其妻朱氏缠绵病榻,经此变故更是病入膏肓,帝后仁心,特准川遥云絮留京侍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