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论修仙者如何学武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走进武馆。
他戴着墨镜，手持一根长棍作为拐杖。
“年轻人，你看着我做什么？”
“老人家，你能看见我？”
狄恩明知故问，老人这身打扮，分明是个盲人。
老人不苟言笑：“我眼瞎，心不瞎。”
狄恩微微点头，这话他信。
因为他从老人身上感应到了一股十分纯粹的精神力波动。
只凭精神感知，老人就能比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看得更清楚。
这是狄恩在这个世界，所见到的第一个修炼精神力量的人。
“年轻人，对战已经开始了，你不过去看吗？”
老人说着，往擂台走去，似乎对狄恩不感兴趣。
狄恩却对他很感兴趣，与老人并肩而行。
“老人家是来挑选弟子的吗？”
老人闻言略显意外，转头用墨镜瞥了他一眼。
“难道我就不能是来长见识的吗？”
狄恩只能呵呵。
这老头沧桑的外表和单薄的身躯之内，可是隐藏着如孟加拉虎一般雄浑的气血，比艾丽卡和奥尼尔加起来还强，绝对是个武学高手。
可惜岁月不饶人。
老人身上已有了暮气，气血也不像年轻人那般活泼，恐怕正在走下坡路。
想来老人也心中有数，所以急着找传人。
在场的众人之中，唯有艾丽卡和奥尼尔能入老人的眼。
奥尼尔已经四十出头，潜力已尽。
反倒是艾丽卡年纪轻轻，便已熟练十多种流派的武术，天赋异禀，潜力无限。
所以她才是老人的目标。
狄恩窥一斑而知全豹，洞悉了老人的目的，便不在意了。
这是艾丽卡的机缘。
他没必要去干涉，何况他今天来这儿是学拳的。
擂台上。
经过几招试探之后，艾丽卡和奥尼尔的切磋渐渐进入白热化。
奥尼尔步伐灵活多变，出拳快而紧密，攻如狂风暴雨，退则滑不留手。
狄恩感觉这与自己印象中叶问的拳法风格颇为相似，却又不同。
就像上半身是咏春拳法，下半身却是拳击走位。
然而艾丽卡的拳法更是风格百变，直教人眼花缭乱。
什么鹰爪擒拿、空手道、泰拳、跆拳道等等，各种奇招迭出，一有机会就对奥尼尔劈头盖脸一顿输出，打得他狼狈不堪，只是不同流派的招式交替之间还不能做到无缝切换，总是会被奥尼尔抓住空隙脱身或反击。
修仙者该如何学习武术？
蹲马步，学招式，打木桩，然后与人对练？
不！
狄恩决定一步到位。
他沉下心来，将感应能力提升到极限，牢牢锁定奥尼尔和艾丽卡。
刹那间。
时间仿佛无限拉长。
奥尼尔和艾丽卡原本迅快凌厉的招式，在他眼中成了一帧一帧的慢动作，而且两人的身形也变成了半透明的血色人影，体内气血的分布和流动，全都一目了然。
不知过了多久。
奥尼尔和艾丽卡大汗淋漓的结束了战斗。
狄恩也在同一时间清醒过来，揉了揉眉心，感觉精神有些疲惫。
“我打得怎么样，狄恩？”
艾丽卡神采飞扬的问道。
昨晚她可是差点被狄恩打击到自闭，好在今天这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又让她重新找回了自信。
“你是最棒的！”
狄恩冲她竖起大拇指，又看了看鼻青脸肿，揉肩拍腿，还不忘给艾丽卡递上矿泉水的奥尼尔，不由暗暗佩服对方的服务态度。
艾丽卡：“怎么样，要不要在这里学拳？”
狄恩环视一圈，“这里人太多了。”
艾丽卡眉头一挑：“你是在害羞吗？”
狄恩翻了个白眼：“我是怕打击到他们。”
“跟我来！”
艾丽卡带着狄恩来到武馆的二楼。
“这里是超级VIP的独立练习室。”
“嗯，让我想想该怎么教你……”
狄恩没有理会艾丽卡，自顾自站在那里，闭上眼睛。
在脑海中，奥尼尔和艾丽卡对战的景象再一次浮现，像放电影一样开始回放，一遍又一遍。
片刻后。
狄恩睁开眼睛，冲艾丽卡勾了勾手指。
“康姆昂，北鼻！”
“很好，你这是在找揍！”
艾丽卡嘴角泛起迷人的微笑，摆出了空手道的架势。
“哈！”
艾丽卡吐气开声，快步前冲，双掌连环如刀，切斩狄恩腰腹和软肋。
狄恩脑海中灵光一闪。
那是奥尼尔的一招咏春拳。
于是他身随意动，瞬间做出同样的动作。
啪啪啪……
两人拳来掌去，眨眼间交换了三四招。
狄恩慢了一拍，被艾丽卡一拳击中胸膛，连退数步。
艾丽卡冷笑：“没学会走，你就想跑？”
狄恩：“不，我想飞！”
说着主动攻了过去，用的还是奥尼尔的咏春招式，一通抢攻，又快又密。
他不知道这招叫作日字冲拳，只是照猫画虎，却模仿得八九不离十。
啪啪啪……
七招过后。
狄恩再次被打退。
“再来！”
艾丽卡眼中闪过一丝惊疑，刚要开口说话，就被狄恩的拳脚打了回去。
◎
隔壁的静室。
白发老人捧着茶杯，轻轻嗅着茶香。
奥尼尔一边给自己擦着药酒，一边问道：“艾丽卡马上就要大学毕业了，您还没有决定要收下她吗？”
白发老人：“时机未到，有些事情急不得。”
奥尼尔：“可我看她要恋爱了，那小伙子可真帅！你就不担心他们真的结婚，生了小孩，艾丽卡因此放弃武道，安心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主妇？”
老人摇了摇头。
“艾丽卡不是一个甘于平凡的人，从来不是，她的心里有一团火，一团黑暗的怒火，在这团火的灼烧下，她永远无法获得真正的安宁，迟早会走上自己该走的道路，而真纯会……是她最终的归宿。”
顿了顿，老人又道：“倒是那个小伙子，很古怪。”
奥尼尔耸了耸肩：“我不认识他，他是第一次来我的武馆。”
老人神色凝重：“他给我一种很危险的感觉，我看不透他，只是隐隐感觉到他体内有股很强大的力量，散发着血腥的气息。”
奥尼尔一怔，“他是手合会的杀手吗？”
“应该不是。”老人沉吟着，“有血腥味，却没有杀气，他不是杀手，也不是忍者。”
就在这时。
老人的耳朵忽然动了动，忍不住拿黑漆漆的墨镜看向隔壁练习室，一直波澜不惊的老脸露出深深的震撼。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