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暴走
姜辰景捂着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他记得伊穆说过，每当冬天到来时，“第二天堂”的上空就会聚集许多的乌鸦，这时港口处便会有六条小船停在那里，等候着幸运的三十位逃亡者的光临。每一个月的满月之日可以来到“第二天堂”，可回到现实世界却只能在这一天回去，若留在这里只能继续等待。
“看样子时间快到了。”姜慕站在十字路口，处变不惊的看着自己的名牌手表。
“吵死了。”姜辰景喃喃自语，他恢复了一点意识，当他看到自己身上的血时，他明白自己已经杀了人，可他却记不起来杀的人是谁。此时，楼房上出现许多的“奇行种”，外加一些更奇怪的东西在移动，速度极快，混着血的气息。
姜辰景处变不惊的处理着“奇行种”，然后在街头漫无目的的走着，走到一条十字路口时，父亲出现在眼前，这个让他恨得牙痒痒的男人。
“你怎么在这里？”姜辰景不带一丝情感，他就想单纯的知道他们的意图，他们监视自己到底想干什么。他强撑着身体质问姜慕：“你是来监视我们的吗？”
“不止我，还有天朝的神和这里的神。”姜慕说的轻巧，他西装革履，一副绅士模样。“以你的实力我们不得不一直观察你。”
呵，还是那句话。
姜辰景想打人，可他还是克制住自己，只是死死盯着姜慕的眼睛，那双平静得吓人的红色双眸里没有一丝情感，就像是审视罪犯一样。“孟飞扬的死……以及那些人也是你搞的吧？”
“聪明。”姜慕并没有因此而惊讶，反而投来欣赏的目光。“你怎么猜出来的？”
“废话，他那好像被夺舍的表情不就是你搞的鬼吗？如果他不死你也会派他们来追杀我吧？”姜辰景当初虽然惊讶，可再次思考孟飞扬的死，他却感觉到胆寒，因为他想到这可能是姜慕的教唆，所以才让孟飞扬自刎。“为什么要这样做？”
姜慕无奈的摇摇头，盯着姜辰景双眼缓缓开口：“我的儿子啊，身为邪神你为什么有一颗妇人之心呢？他本就该死，即使曾经有多么强大，却在你只释放了一招的情况下就对你产生恐惧，这是万万不可的。孟飞扬是我的得意门生，即便他打败了你，我也会把他处决，因为他从心理上就已经失败了，他不配成为杀戮之神。”
这是什么三观啊！
姜辰景已经对自己父亲的三观感到恶心，没有谁是完美的，都或多或少有些缺陷，这种病态的三观让他作呕，而姜慕的行为无疑是让姜辰景更加的厌恶：“所以，你在我出生前后，一直在培养一个实力强劲的对手来当绊脚石吗？”
“不是一个，而是一堆。”姜慕轻拍姜辰景的肩膀，向他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过去的往事：“你两个姐姐出生的时候也有，不过她们俩都把那些人打败了，我没办法，所以就让神吸干你大姐的神力，之后再封印二姐的神力，即便再怎么强大也只能当你们的老师。而你，我的儿子，你的强大已经远超我的想象，所以我更加处心积虑的培养你的对手们。”
姜辰景听完之后只觉得自己的三观被姜慕按在地上摩擦，他是怎么做出这种事情的？“那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然是为了过好我的日子。你要知道，作为邪神是不能有一颗善心的，这会成为你的绊脚石。”他对着姜辰景说道：“那些孩子全都是无家可归的孤儿，我收养了他们，让他们没日没夜的训练，不好的直接抛弃，好的才能留下来。他们之所以对我言听计从，就是因为他们除了我已经没有任何亲人，即使再怎么强大，若是不听话也会被我打。”
听到这，姜辰景对父亲彻底失望，他因自己身上流着他的血而羞耻，而现在姜慕又说了一段话，彻底成了压垮骆驼身上的最后一刻稻草：
“还有啊，你养父母的死是我一手策划的。你的养父母把你抚养长大，我为他们选择了一套非常‘温柔’的死法，让他在你的面前死去！”
听到这，姜辰景一把推开姜慕，他气得身体发抖，他以为那只是一场交通事故，可他真的没想到这居然是设计好的……悲伤、痛苦、厌恶……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那紧绷的弦彻底断裂，他的道德防线彻底崩塌，姜辰景终于按耐不住自己的怒火，一刀砍了下去——可他砍到的不是姜慕，而是另一个苦命人的脑袋。可惜的是，姜辰景彻底暴走，开始杀戮模式，也开始自己的无差别屠杀。
一个，两个，三个……
街道上，楼里，全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姜辰景无意间施加着威压，拖着刀和疲惫的身体走在街上，看到一个人就砍一刀。他的衣服被染红，脸上全是血，整个人就像是从地狱里刚爬出来一样。
“父亲……”他低吟着，视线渐渐模糊。
此时，叶轻决和叶轻言也来到一家咖啡店与剩下两人汇合。这种时候是万万不能单独行动的，这一天都是“逃亡日”，还是聚集起来更好。
“哎，你们听说了吗？有个‘清除者’暴走了！”老板给四人端来咖啡，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暴走了？！”林沐枫听到这的时候眼睛都瞪大了，他知道这人是谁，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吓人了。“怎么会呢？”
突然，一个飞镖直接砸向咖啡店老板，老板当场毙命。几人顺着方向看过去，那个投飞镖的人有着一双红色的眼睛，浑身上下全是血，一脸无所谓的看着他们。
“嘿……”姜辰景手上攥着那三个项链，几乎是靠着肌肉记忆强撑着身体，他拿着刀跑过去，把项链拿给伊穆：“我帮你报仇了……”
看着那些项链，伊穆惊讶得瞳孔颤抖，他居然杀了身边的“伙伴”……这对于“清除者”可是死罪啊。可姜辰景刚把项链递给伊穆，他就晕倒在地。
“他太虚弱了。”伊穆淡淡的说，而天空中的一束光照在姜辰景身上，还没等伊穆扶他起来，他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姜辰景呢？”林沐枫焦急的问。
“他被神带到教堂里了。”伊穆面露难色，他知道姜辰景杀了剩下那几个人，所以被古神制裁，他无法干预。“我们走吧。”
“走哪里？你不等姜辰景吗？”叶轻言一脸惊讶。
“他会过来的，我们快走吧。”伊穆摇摇头。他知道姜辰景这一次要么和他们一起回来，要么一年后才能回来，古神在那里创造了结界，谁都别想闯入，所以他没有喊剩下三人去教堂，现在只能尽快赶路，然后在伊斯坦布尔安心等待姜辰景的到来。
乌鸦在天空中再次盘旋，现在已经是最后的两个小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