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生传:插图珍藏本(全三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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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版弁言

我曾经渴望我花过很多时间和精力的一部作品获得成功,这一点我现在也不想隐瞒:然而无论我在什么时候有过什么样的怀疑,现在因为它荣幸地受到极大的好评,这些怀疑便被彻底消除了。这种好评激发我竭尽全力使我的书更加完善;在这种努力中,我不仅有几位特殊的朋友的帮助,而且还受到其他许多学识渊博、才思敏捷的人士的支援,因此我能够纠正某些错误,增加许多珍贵的内容。为了方便第一版的购买者,这些勘误和增补我已吩咐单另用四开本印刷。请允许我说一说,两个版本的版面式样都给现在的书商公司老板亨利·鲍德温先生的印刷所增了光,我与他相识时间很长,认为他是个可敬的人,是个助人为乐的朋友。

在人生纷然杂陈的情景中,我们的感情往往是喜悲相伴的。这种事实,本作品的进展就提供了一个触目的例子。使我高度满足的是,本作品题献的对象、我的朋友雷诺兹爵士在他的有生之年仔细阅读了它,对它的忠实给出了最强有力的证据;第二版他又帮助改进,但在第二版修订结束前,世界失去了这位最可贵的人;对这一损失的痛惜将会是深沉、持久、广泛的,与他撒满仰慕者和朋友们的广阔圈子的快乐也是相称的。

回想起来,这部作品杰出的主人公由于被人了解得更加广泛、更加深入,无论以前受人们多么高的崇敬与热爱,我感受到的一种满足却是声名无法提供的。当我们考虑到这部作品所包含的才气和智慧的主要储存不是他一般谈话中的特殊选择,而仅仅是我有幸陪伴他的时候他的即兴谈话时,我们对他神奇的精神力量无论怎样赞赏也就不为过了;毫无疑问,如果他在另一些时段的言谈也同样被人悉心收集起来,人们会发现他说过的话的全部要旨都是一样的精彩。

他对宗教、道德、忠诚和从属关系的有力、明确、生动的推行,在使智者和善良人感到欣喜、得到改进的同时,我相信,事实证明,对于最近从法国输入、并假借“哲学”的名义被丧心病狂地用来反对我们这个自由、繁荣国家的和平稳定、良好秩序和社会幸福的那种可憎的谬论,将是一种有效的解毒剂;然而感谢上帝,它却没有产生它的传播者所希望的那种毒效。

在我自鸣得意的时期,我觉得这部包罗广泛的传记作品,无论性质怎样低下,但在一个方面可与《奥德修纪》相提并论。尽管有上千件引人入胜和给人启迪的插曲,主人公却从来没有长时间离开视线;因为这些插曲在某种程度上都和他紧密关联;而,在整个历史进程中,被作者为了读者最大的利益展示了出来。

——Quid virtus et quid sapientia possit,

Utile proposuit nobis examplar Ulyssen.(1)

如果有什么冷血和乖戾之徒真的不喜欢这本书,我愿意讲个故事让他们对号入座。有一天,伟大的马尔伯勒公爵在卡多根勋爵陪同下在佛兰德斯正在视察军队,突然下起了大雨,他们俩命令把雨衣送来。卡多根勋爵的仆人是个性情乖巧的机灵小伙,立即把雨衣送来给勋爵大人穿上。公爵的仆人是个性情阴沉的懒虫,拖泥带水,结果把公爵大人淋成了落汤鸡,于是他斥责仆人,回答却是一声咕哝:“我尽快赶来啦。”听了这话,公爵平静地说:“卡多根,就是给我一千镑我也不想有那家伙的脾气。”

有些人,我相信,他们的虚荣心非常小,或者自认为如此。这样的人可以用一种得体的谨慎谈论自己的文名。而我坦言,由于性情和习惯使然,在已经取得那样的声誉之后,克制喜悦的洋溢,对我来说实在是一件苦事。我干吗要将它压制下去呢?为什么“心里所充满的”(2)我就不应当说出来呢?让我心怀暖洋洋的,但绝不是傲慢的欣赏说:林林总总、形形色色地位突出、才学不凡、造诣高超的人自发地褒奖我的作品,我已经被搞得乐不可支了;我掌握的很多他们亲笔签名的赞语将会存入我在阿夫莱克的档案室里。一位可敬的牧师朋友(3)说到甚至时尚、高雅圈子里对我的两卷作品的好评时,对我说:“你已经使他们个个谈论约翰生。”—是的,我不妨补充一句,我已经把这个国家约翰生化了;我相信他们不仅会谈论约翰生,而且会思考约翰生。

要把施惠于我的人一一列举会有无聊炫耀之嫌。然而,我不得不提一个人的名字,因为他的赞誉确实价值非凡,不仅是由于他的知识和才能,而且由于他现在出任的显赫但危险的大使职务,这个职务,使与他相关的每一件事情都特别引人入胜,马戛尔尼勋爵将他手里的一本我写的书惠赐予我,上面有许多批注,我已经用过。在第一页上,我发现勋爵大人亲笔写了一句高度赞扬的题词,就连我,虽然爱慕虚荣,也无法说服自己将其公之于众。〔1793年7月1日〕


(1) “他在尤利西斯身上给了我们一个美德力量和智慧力量的有益榜样。”——贺拉斯,《书札》,第1卷,第2封,第17行。

(2) 《圣经·新约·马太福音》,第12章,第34节;比较《路加福音》,第6章,第45节。

(3) 可能是威廉·斯图尔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