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心眼
本来这趟出门绿华只叫了宣羽一起，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王千千她们三个人得到消息，非得吵着要一起下山去捉妖。
她哪里看不出来，她们的目的其实在宣羽身上？
不过绿华也年轻过，知道她们这些年轻的小姑娘心里面的需求。因此做为过来人，她并没有拒绝她们的提议。临出门前，跟他们交待了此次行动的风险点，叮嘱她们一定要把看家的法宝都带上。
总归她们学业不错，也是时候拉出去历练历练了。
万万没想到，才到山门口王千千就给她惹出了这摊子事。
这次出门是赶着去捉妖的，她不想浪费时间在几个后辈们的争吵上，道：“算了，阿九你回去吧，我们还要赶路，有什么事等我们回来再说。”
被王千千干扰了一下，姜楠差点把正事忘了，忙不迭拦住绿华：“师叔，我不能回去，我得跟你们一起下山去捉妖。”
绿华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愣：“你想跟我一起下山？”
王千千闻言也轻笑道：“就你这小瘸子，妖怪不把你吃了都算好的了，你还想着捉妖呢！”
姜楠忽略了她的挑衅，敛着表情认真地走到绿华跟前：“师叔，长乐村的村民们碰上的那只妖怪极有可能是上古的魔兽天翼，极其不好对付。”
早在长乐村的人上山求助之时，绿华对他们口中描述的那只妖物就已经有了些猜测，她也曾怀疑过是天翼，可心里又想着，近百年间，三界太平，魔族更是被天族人封印在区魔岭的结界内，天翼又如何能逃出生天的？
于是当下她马上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此时听到姜楠再次提起，心里不由好奇：“你才几岁，你见过天翼吗，怎知它不好对付？”
这次，不等姜楠开口，一旁宣羽抢先道：“藏书阁的一本杂记中曾记载过上古四大魔兽的信息，她大约是在打扫藏书阁的时候无意中看到的吧。”
姜楠倏地把目光挪过去。
心里不禁感叹，没想到大仇人居然也会帮她说话。
不过他这人向来就事论事，若无真凭实据，他又怎么可能帮她说好话的？
难不成就在他离开后这么短的一会儿功夫，他已经去藏书阁查过了？
而且还被她歪打正着，那里面真的有书籍记载了天翼的信息？
不管怎样，宣羽愿意帮她站台，信服力立马提升。
果不其然，绿华看姜楠的脸色好了许多：“既然天翼不好对付，你可曾在书中看过对付她的方法？”
若是当年的姜楠，凭她一己之力对付天翼尚且游刃有余，但如今她顶着阿九的躯壳，别说对付天翼了，便是想在它的眼皮子底下逃命都难。
不过她的目的并不是对付天翼，而是找个借口混下山去，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说出对付天翼的方法。
“师叔若带我一起下山，我定如实相告。”说完不忘递了个眼神给宣羽，想让他再帮自己一把。
没想到后者却抿着嘴角叹了声气：“师叔，古籍虽然记录的天翼信息，但并未记载对付它的方法，此次我们下山，估计还是得见机行事。”
姜楠：“额……”能不能不要这么实在？
所以，他居然真的去藏书阁查了古籍？
这是有多不信任她！
就算查了，也没有必要这么直接地拆她的台好不好？
还让不让她混下山了？
绿华跟着也叹了一声：“也只能这样了。”
说完便要打发人回去。
姜楠连忙道：“书上是没有记载，不过并非就真的没有对付的方法。”
绿华刚暗下去的眼睛倏地一亮：“噢？”
但很快，她发现这极有可能是姜楠想哄骗她跟着一起下山的伎俩，复又埋怨地摇了摇头：“别耍小心眼，你师叔我不吃这套。”
姜楠一本正经：“难不成师叔有对付天翼的方法？”
还真没有。
不过就算没有，身为堂堂仙尊，也不能在一个小辈面前承认。
多掉身份！
绿华一脸尴尬。
王千千等得有些不耐烦，忍不住打断：“阿九，就算师叔没有对付那妖怪的方法，难道你就真的有，你可别吹牛了吧！”
姜楠并不理会她，总归王千千惹到她的那些事她一件件地记在心里的小本本上了，待哪天她闲了再去收拾她便是。
反倒是宣羽，一会儿帮她说话，一会儿又拆她台的，他到底是想怎样！
思及此，他目光朝对方瞥去：“大师兄，想来你已经去过藏书阁了，既然我能提醒你长乐村的那只妖怪是天翼，你何不再信我一次，我真的有对付天翼的方法？”
宣羽有些犹豫。
回想起这几天看到她的变化，他心里其实疑惑挺多的。
不过有一点他不得不承认，如今的阿九非同往日，兴许以前她的无知和懦弱只是装的也不一定？
于是片刻后，他才慢慢吞吞地回答了姜楠的问题：“我可以信你，但此次下山捉妖并非儿戏，万一……”
“不会有万一的，我向大师兄保证，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姜楠信誓旦旦拍起了胸脯。
说完看向绿华：“师叔，您可以带我一起下山了吗？”
绿华原本也有些拿捏不定，现在有了宣羽的加持，悬着的心也放下了：“行吧，那就一起吧。”
姜楠：“多谢师叔。”表面镇定，内心高兴得想跳起来。
有人欢喜就有人忧。
这边绿华才承诺要带姜楠一起下山，那边扭头就对王千千道：“这样吧，千千你回去，这次捉天翼比较危险就不带你了，下回有机会再带你。”
她没好意思说，主要是王千千太吵了，再加上她和阿九两人总不对付，这次如若把她们两人一起带出门，她耳根子恐怕不能清静。
王千千哪里肯？
她下山是为了追随宣羽，又不是去捉妖的，她才懒得管什么天翼地翼的有没有什么危险。
当下抿着嘴角委屈巴巴的便要反驳，不过被绿华提前制止了：“听话，回去。”
绿华表面虽然看起来好说话，但其实做起事来比谁都严，比谁都狠。
王千千只好把眼泪咽回肚子里。
之后把目光移到姜楠脸上，眼神里浮起幽怨、嫉妒、还有杀意：“你最好给我活着回来！”回来后，定叫你生不如死。
姜楠皮笑肉不笑：“托你的福，我保证全须全尾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