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重伤
“马施主？”武信见马炼忽然宕机，双眼呆滞无神，赶紧用那双大手在他面前晃晃。
而袁真宝只是看看，笑了一下，随即在沙发上双腿盘坐，开始闭目养神。
武信看袁真宝这副爱搭不理的样子，也不想自讨没趣，但又不知道马炼到底是闹哪一出，挠了挠那大光头，站起身，伸手想要上去摇晃马炼。
“咄！和尚你要做什。”袁真宝睁开眼，瞪着武信。
“这贵人双目无神，怕是被魔物侵袭，你没本事出手，我来。”武信拍拍拳头。
“头上无毛，见识短浅，你也知道马兄是贵人，就想不到此等异象，便是贵人之能？”袁真宝双手放在膝盖上，一派仙风道骨，也不知道在拽什么。
“哦？此话怎讲？”武信坐回沙发，好奇的看着马炼。
“这外来魔物来无影去无踪，你我只能在靠近时有所感应，但皆没有追踪之法……而马兄，神游太虚之境，一手妙笔千里之外画影图形，配合他天生聪慧，有推演未来之能，如此贵人，我俩是不是该摒弃前嫌，合力相助？”袁真宝看着武信，神情严肃。
“……我也是听前辈们对太和派颇有微词，受到影响，对你没什么意见，接下来只要你不招我，我也不会再为难你，”武信也听出袁真宝求和的意思，点点头，但还是叹了一口气，“听方丈说，如果当年你们太和派不小家子气跟武当作对，响应那张三丰的号召，一开始便参与甲子荡魔，现在的武林不至于苟延残喘，气数将绝……”
“前尘往事你我皆不了解，提他做甚？我只知道太和派最后下山扭转战局，当年最强一支全数死绝，并无逃兵。”袁真宝大义凛然，横眉立目。
啪。
一下不轻不重的拍桌声打断二人谈话。
两个年轻的大当家循声望去，发现声音来源是个满头大汗穿着围裙的中年妇女。
“我是不懂你们年轻人在玩什么角色扮演游戏，但想必两位是小马才认识的新朋友吧？”孙阿姨用毛巾擦拭着汗水，将手里的菜轻轻放下。
而这一盘，随着她忙里忙外的上菜，也刚好填满整个茶几。
二人不知什么情况，但看到这颇具气场的孙阿姨，都很乖的点点头。
“所以他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这个家的规矩，是热菜热饭必须马上吃？”孙阿姨叉着手，看着一桌半点没动的饭菜，表情冷漠，扫视二人。
退休之前，她本是一家五星级酒店的行政总厨，大厨傲气让她最见不得做好的菜被放凉。
“可是马兄……”袁真宝挠挠脸，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孙阿姨的厨艺他领教过，看着桌上山珍海味早就想开吃，只是因为一直在谈话，又碍于武信在面前不能丢了身份，所以一直端着。
“小马这病又不是一天两天，而且他交代了，这是给你俩做的，他醒过来饿了我知道给他做。”孙阿姨用肩膀上的毛巾擦着手，对马炼那副呆滞状态已经见怪不怪。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话都说到这份上，因对抗天雷咒早就透支所有体能的袁真宝就坡下驴，也不再打坐装矜持，屁股挪到沙发边缘上，拿起饭碗对着面前的荤菜就是一通胡吃海塞。
“喂！有点吃相好不好，你那些荤油别掉到我的素斋里！”武信说着话，拿起饭碗站起身，走到孙阿姨面前，单手鞠躬行礼道，“如此素斋无法维持贫僧的日常消耗，请问施主可否有米饭？”
“也不知道小马去哪捡来的这么大个和尚……等着，我给你拿盆装。”
武信那充满老茧的大手拿着碗跟端着个小盖子一样，逗得孙阿姨一乐，扭头去厨房将煮好的饭倒进钢盆里，递给武信。
二人都是最顶尖的练家子，又正值发育期，还刚经历过一场大战。
甩开腮帮子，撩开后槽牙，似长江流水，似风卷残云。
孙阿姨就喝了几口清茶休息的功夫，茶几上的饭菜便快要见底。
“好不好吃？”孙阿姨对二人的捧场很满意，满脸微笑收拾着桌上空盘，问道。
“好吃！”武信和袁真宝对视一眼，看着孙阿姨，坚定的点头。
“够不够？”
“不够！”
“什么不够？”
马炼浑身一抖，茫然的看着孙阿姨。
“问你俩朋友呢，看给饿的。”
“哦哦……阿姨你尽管上，他们一时半会吃不饱。”
清醒过来的马炼拿眼一扫茶几上空盘，又瞅瞅二人嘴上的油渍，噗呲一乐。
“好嘞。”过足厨师瘾的孙阿姨哼着小曲，端着大盘小盘回到厨房。
马炼揉着眼睛，等待新的画面出现，感觉胸口发热的同时抽出纸巾，递给武信，同时问道：“果然是不碰荤腥哈？你不吃肉怎么能长这么大个？”
“不吃肉，自然也有其他进补的法子，我在达摩院也很少吃这些素斋，只是不想扫了那大娘的兴，加上饭菜的确是咸淡适中，可口美味。”武信用纸巾擦着嘴，笑道。
“哦？那意思是这些饭菜没办法帮你补充能量？那要维持你的战斗力，得给你准备点啥？”马炼眉头一皱，捂住胸口。
“灵芝尚可，人参不嫌多，南方产的菌菇也是好物……施主？”武信看出马炼脸色不对，眉毛一拧，赶紧上前，把住他的脉搏。
“好……好嘛，少林寺可真有钱啊，养你好像比真宝，贵得多……”
话未说完，噗的一声，一口鲜血从马炼嘴里喷出，洒得茶几上到处都是。
随即马炼感觉浑身燥热，眼前新出现的“预知画”和看到的现实开始混淆，变得一片迷糊，头顶也开始冒起青烟，浑身发软，就要栽倒。
“你这和尚，出手没轻没重，马兄只是一介平民，哪能受得住你那么霸道的内力？”袁真宝扶住马炼，抓住他的另外一只手，一号脉便知怎么回事，皱皱眉头，沉声道。
“你这道士，怪会说风凉话，马施主当时性命堪忧，你有本事，倒是别在旁边躺着啊。”武信双手合掌，运转周身内力。
“……我与你修炼方式水火不容，无法相助，你最好有办法，不然拿你是问。”袁真宝自知理亏，没有接茬，只是配合着将马炼双腿放到沙发上，维持一个打坐姿势，正对着武信。
“嘿，马施主没你想的那么脆弱，既能受得住易筋经第一势，性命绝无大碍，如今内力乱窜，必然跟刚才那副呆滞的怪状有关，贫僧只需过渡一些内力，定能安抚。”
武信说着话，双掌齐出，拍到马炼的双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