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知道的，她对堆雪人有执念
雪球飞来时，程嘉似下意识护着李疏杳的动作仿佛像是刻在他的身体里一般。
“阿似，谢谢你。”看到他的动作，李疏杳笑得更加肆意，这笑让原本就漂亮的小脸看起来更加明媚。
雪势渐渐变小，只余下零星几片雪花在天空中孤独的打着旋。
沉闷的天空漏出一小个缺口，丝丝缕缕的光线瞬间倾泻而出。
一片调皮的雪花飘落在程嘉似的耳尖上，他听到自己的回答，“说过会保护你的。”
少年的声音像是冬天里的阳光，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暖意。
这句话，年幼时的程嘉似早就对李疏杳说过。
程嘉似看向李疏杳的眼神从未改变，永远都带着认真。
“我知道。”李疏杳声音里藏着的笑意让人无法忽视。
时间倒退，六年前的那场大雪，兜兜转转的还是落回到他们两人的身上。
像是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又悄悄被埋藏起来。
李疏杳她们打了好一会的雪仗，最后实在是累得不行，这才打算直接躺在雪地上休息。
怕冻着耳朵和脑袋，所有人都是把羽绒服上的帽子戴好才躺到雪地里。
那一丝一缕的阳光早就已经刺破云层，洋洋洒洒的落在几人身上。
雪停之后出来的太阳，并没有太多的暖意，刺眼得很。
几人索性就闭上眼睛，然后开始聊天。
“好开心啊，好久没有这么畅快的打过雪仗了。”李诗落高兴的说着。
张云枝点了点头，赞同道：“是啊，除了小时候下过的那场大雪之外，咱们明诏就今年的这场大雪深得我心。”
这么说着，张云枝眉头一挑，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我记得下大雪那年，也是阿似他们家搬走的那年吧？”
大家不知道张云枝为什么会这么问，但还是默契的回答了一声是的。
张云枝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开口道：“怪不得呢，某人白天玩得很开心，晚上一回到家就偷偷的哭起鼻子来。”
她的话还没说完，某人就开始不打自招。
李疏杳着急的解释，“我哪有哭，明明就是你们的雪球团的太结实，打得人很疼。”
“也是，那个时候阿似家搬走，没人给你挡雪球，确实会很疼。”张云枝强忍着笑意说道。
李疏杳气急，就这样，她和张云枝开始斗起嘴来。
至于张云枝为什么会知道李疏杳偷偷的哭，那是因为她发现自己的东西落在李疏杳的房间里，她敲门得到允准后，一进房间看到的就是一双通红的眼睛。
两人一起长大，她看一眼就知道李疏杳哭过。
李诗落一听，竟然有自己不知道的八卦，她果断加入战局。
“今年的苍山肯定很漂亮。”程嘉似柔声的说着，眼里的心疼一闪而逝。
那年离开的太匆忙，告别的话还未尽。
缺席的六年，程嘉似会一点一点的补回来。
一起长大的默契在这里，戚朗月接过话，“肯定漂亮，不过因为近期的大雪，索道已经停运，目前是上不了山的。”
李竹也在一旁附和，“没什么问题，苍山的雪不容易化，随时关注官方的通知，有时间咱们可以去玩一趟。”
正在打闹的李疏杳三人也被这个话题给吸引，大家约定好，找个合适的时间一起去苍山赏雪。
“我们就这样躺着，是不是有些辜负这场来之不易的大雪了。”气氛回温后，李诗落激动的说着。
李疏杳当然知道她的想法，随即开口道：“趁着雪还没有化，我们堆雪人吧。”
“好啊～”她的提议获得大家的一致认同。
几人起身，看着雪地上睡出来的人形雪坑，眉眼间都染上了笑意。
“你们等我一下，我去储物间拿工具。”李疏杳看着大家，语气里满是雀跃。
要知道，她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除了小时候的那次大雪堆过雪人，李疏杳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么厚的可以堆起雪人的雪。
“一起去。”程嘉似说完，已经走到李疏杳的身边。
张云枝她们看到程嘉似要去帮忙，便打消了一起去的念头：“行，那你们去拿工具，我们先滚雪球。”
“没问题。”李疏杳脆生生的回答着。
分工完毕，李疏杳带着程嘉似直接往一楼的储物间走去。
储物间离院子不远，就在厨房的旁边。
两人进去之后，李疏杳打开电灯的开关，然后直直的走向角落。
随后，她从角落里翻出一个纸箱，看她抱着有些吃力，程嘉似就将纸箱接到自己手里。
储物间里，明亮的灯光下，程嘉似终于看清纸箱里面放着的东西，他不由得有些征愣。
一开始，他以为李疏杳口中的堆雪人的工具是铲子那一类，没想到除了铲子之外，竟然还有其他的东西。
有，一排可爱的胡萝卜鼻子、黑色的眼睛、情绪不同的嘴巴、形状不一的树枝手臂、各种颜色的围脖......
有关于堆雪人的东西，这个箱子里应有尽有。
看到程嘉似在发呆，李疏杳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阿似，你怎么了？”
听到李疏杳的声音，程嘉似回过神来，他轻笑道：“没事，我们走吧！”
“嗯，好的～”见程嘉似没有什么事情，李疏杳这才转身朝门外走去。
程嘉似看着箱子里的东西，嘴角的笑意柔和下来，这些东西都是李疏杳一年又一年收集起来的。
从小时候到现在，程嘉似一直都知道，李疏杳对堆雪人有执念。
他能想象到，每一年的冬天，小姑娘都会为了堆雪人做好准备。
但是每一年的明诏，要么下一场薄薄的小雪，要么干脆不下，所以李疏杳的愿望很难实现。
程嘉似突然有些庆幸，因为今年的明诏，下了这么大的一场雪。
而他，也很幸运的在有大雪的这一年回来。
“阿似，你快点啊，枝枝她们还等着呢。”看到程嘉似没有跟上，李疏杳转过身来大声的喊着他。
“我这就来。”程嘉似抱着箱子，快速的朝李疏杳走去，像是想要急切的缩短两人之间隔着的六年。
等他们两人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张云枝她们手下的雪人已经初具雏形。
圆圆滚滚，白白胖胖的，看着可爱得不行。
“枝枝，你们也太棒了吧，我们才进去这么一会，你们就已经把雪人堆的这么好。”李疏杳大声的夸着张云枝。
听到她的声音，张云枝挑眉一笑，“那当然，也不看看我们是谁。”
“杳杳，那我和阿竹堆的这一个雪人呢，怎么样？”李诗落在百忙之中抽空问了一句。
“你们堆的雪人也很棒，超级无敌可爱。”雪人八字还没一撇，院子里就响起了李疏杳的夸夸声。
得到李疏杳的肯定，李诗落的干劲越发的足。
在几人说话的时候，程嘉似把纸箱放到地上，“箱子里有你们需要的东西，你们自己过来挑选一下。”
“没问题，我们待会过来拿。”李竹有些手忙脚乱的说道。
“对了，阿似。”帮张云枝扶着雪球的戚朗月抬头看向程嘉似，“杳杳一直都想自己堆雪人，所以我们只弄了我们自己的。”
戚朗月的意思程嘉似明白。
程嘉似朝他点了点头，开口对一旁的李疏杳说道：“我们也开始堆雪人吧！”
“好。”李疏杳早就已经跃跃欲试。
李疏杳的动作很快，三下五除二就团了一坨超大的雪球当作雪人的身子。
程嘉似站在一旁当辅助，李疏杳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她需要什么。
“阿似，你来贴眼睛，我来弄鼻子。”当雪人成形后，李疏杳开始分配雪人五官的归属。
“好～”李疏杳的要求，程嘉似从来都不会拒绝。
其他两组人此时也忙得热火朝天。
但比起李疏杳和程嘉似的和谐，其他两组人在五官分配的问题上产生了一些分歧。
“我都说了，眼睛要圆的，你为什么要拿来眯眯眼，一点都不好看。”张云枝冲戚朗月大声喊道。
另一边的李诗落也跟吃了炸药一样，“鼻子要胡萝卜的就行，李竹，你从哪个角落里找出这么抽象的鼻子。”
李疏杳和程嘉似对视一眼，两人忍不住轻笑出声。
经过李疏杳和程嘉似的调解，最终雪人五官的选择趋于正常。
在大家的努力下，三个形状各异的雪人就这样出现在院子里，看着有些憨态可掬。
为了永远留住这一刻，一直在楼上看着孩子们的蒋秋沅和李杉棠立马跑到院子里给大家拍照。
“孩子们，看镜头。”
“3、2、1，雪人......”
这一刻，被永远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