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库银失窃
大魏多为木制建筑。
此类建筑极易发生火灾，因此在一些县城基本都设置有望火楼。
一旦发生火情，守卫便能立即知晓。
此时正值初冬。
夜幕下，站在望火楼上，可见余塘城中只有零星的灯火亮着。
除了寻常民居，灯火最亮的，当属那烟花柳巷之地。
或许是因为天气转凉的缘故，那勾栏瓦舍早早就歇了业。
在大魏，勾栏瓦舍是平民百姓的娱乐之所，诸如说书、皮影、杂技和角抵等都可在那看到。
与那烟花柳巷有着本质区别。
余塘县虽实行了宵禁，但只要给钱，对于夜间营业、行人走动之类的，多睁只眼闭只眼。
或许是因为起雾的缘故，远处街巷传来的梆子声，显得很是沉闷。
“嘶……今晚可真冷啊……”
李老四提着灯笼，打完一组梆子，走在大街上，只觉那寒风一个劲的往衣缝里钻，这令他不禁打了个哆嗦，缩了缩脖子。
灯笼所散发的光亮，在夜雾下有些朦胧。
街道寂静，李老四没有看到一人。
对此，他早已习惯，并不会觉得害怕。
作为打更人，李老四继续敲击梆子，口喊更号，履行自己的职责。
打更人都有各自所负责的区域，李老四所负责的是南城区，两人轮换。
巡了一条街，李老四抄近道，拐进一条小巷，敲梆子的同时，向着另一条街走去。
突然，李老四听到了“咿咿呀呀”的唱戏声，大晚上听，确实有些瘆得慌，但想到附近就是瓦舍，也就没觉得奇怪，继续往前走。
路过瓦舍，李老四好奇地往里瞥了眼，就见里面黑漆漆的，空无一人。
但那戏曲声却如在耳畔，愈发的清晰。
……
朔风南顾。
院子里，那株老桃树不多的几片叶子，随风掉落。
枝条上光秃秃的。
要想吃到果实，或许得等到来年盛夏时节。
陆玄坐在窗前，翻看着黄庭经。
距上次去昌平坊，已半月有余。
这些时日，陆玄一直在修炼武道，银子已经花的七七八八，穷文富武，所言非虚。
他仍是没炼出那所谓的内力，气血倒是非常旺盛。
院门半掩，燕小乙火急火燎推门而入。
“小乙，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先生失礼了，实在是县衙里发生了大事。”
“是什么大事？”
“昨日县尊偷偷从长乐坊回来，就突然离奇陷入昏迷，一开始县尊夫人以为是喝醉了，但到了午时，县尊的脸色愈发苍白，便去请了郎中，说是气血亏空，便开了个调理身体的药方，吃下药后，气色倒是有所好转，但今早县尊脸色发青，病情愈发严重，刘哥猜测可能是邪祟所为，便让我来请先生去看看。”
燕小乙平复了下状态，一口气将事情说完。
“好，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
见事情确实紧急，陆玄也没废话，关上门窗，便跟着燕小乙离开了住处。
“近来县里可有发生什么怪事？”
“怪事倒是未曾发生，想必先生也知，部分州府不怎么太平，不仅有流民，还滋生了不少趁火打劫的匪寇，就连咱们这或多或少都受到了些影响，打架斗殴，是常有之事……”
路上，二人随意闲聊着，很快就到了衙门。
衙门里的人基本都认识陆玄，并未阻拦，一路畅通无阻，来到胡知县住所外。
正好瞧见，一头发斑白的老者提着药箱，从内院走出。
“孙郎中，县尊如何了？”燕小乙问。
“老朽医术不精，未能瞧出县尊是何病症，你们自己去看吧。”
那孙郎中说完，便径直离开。
二人继续往里走。
穿过一道拱门，就见刘捕头正守在屋舍外，见陆玄他们到来，立即迎了上去。
“先生，你可来了，快来瞧瞧，我家县尊这是怎么了？”
卧房中，胡夫人正一脸焦急地来回踱步。
此刻胡夫人心中焦急，没有客套，用手绢擦了擦眼角，便请陆玄进来。
“这位便是陆先生吧，快请！”
“胡夫人好。”
陆玄点点头，也没有过多的废话，走到床前，就见胡知县脸色确实发青，气若游丝，生命垂危。
在来的路上，听燕小乙讲，那孙郎中祖上曾是御医，这孙郎中作为后辈，医术也是颇为了得，在这余塘县就数他的医术最好。
若连他都治不好，多半只能等死，所以那胡夫人才会如此焦急。
‘希望这胡知县的病症是邪祟所为，不然以在下的这点微末医术，也爱莫能助……’
思及此，陆玄没有犹豫，并指点向胡知县的眉心。
随即，就见胡知县脸上的青色迅速消退，气色好了不少，伴随着一声咳嗽，胡知县幽幽醒来。
见胡知县醒了，陆玄暗暗松了口气，后退一步。
胡知县能醒，说明大概率确实与邪祟有关。
“老爷你可算醒了，吓死妾身了！”
胡夫人急忙走到床前，一脸惊喜之色。
陆玄和刘洪他们对视一眼，就一同离开了卧室。
等了一小会，那胡夫人走了出来，心情好了许多。
她先是对陆玄的出手相救，表示感谢，而后说胡知县有话要与他们讲。
“老爷，下次可莫要再去那长乐坊了，否则妾身与你没完！”
胡夫人瞪着胡知县，脸色不善。
那长乐坊是县里最出名的烟花柳巷之地，其中文人雅士常去的百花阁也在那。
“是是是，夫人教训的是……你先回避一下，我们接下来有要事要谈。”
胡知县有些尴尬，他平素有些惧内，去听曲什么的，都是找公事之类的借口，偷偷出去的。
没想到，这次会差点要了他的性命。
胡夫人给足了面子，没有再说什么，便带着丫鬟离开。
“这次若无先生出手，本……我只怕撑不过今日。”胡知县开口感谢，心中则是一阵后怕。
“在那长乐坊，县尊可有遇到什么脏东西？”
“这个……我也不知，回来不久就觉十分疲惫，之后就陷入昏迷。”
胡知县思索片刻，确定自己应当没碰到什么奇怪之事。但又一想，他肉眼凡胎，即便遇到也不知啊。
“近来不怎么太平，夜间最好不要随意外出。”
“先生说的是……”
有此番遭遇，胡知县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再也不敢随意夜宿他处。
就在此时，有一衙役急匆匆跑了进来。
“县尊，不好了，库银失窃了！”
胡知县见有人不敲门就跑了进来，正要训斥对方，但一听那话，立即瞪大了双眼，一把掀开被子，未穿鞋就走到那衙役近前，揪住对方衣领。
“你说什么！库银失窃了？什么时候的事？！”
“这个，应该是昨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