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心气不同
从家里到爷爷奶奶这边也就几百米，一路走过来，秦川总觉得村里的变化很大，倒不是拆了多少房子，建了多少新房，而是大伙的心气不一样了，就像分田到户哪会儿一样，全身上下都是干劲。
妇女们聚在一起家长里短，闲话都少了些，说的最多的就是谁家开始起棚子了，又或者谁家起了多少个棚子。
秦川记忆中，上辈子出现这样的情景，还是在八十年代中期，当时县里开始大力推广种植果树，大伙就跟现在一样，谈的都是谁家种了多少果树来着。
“爷爷奶奶，我们来看你了。”
才到门口，俩丫头就喊了起来，不过只有奶奶王桂芝在，“晓楠小薇，快进来，小川也回来了，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家一会，奶奶，我爷没在啊？”秦川跟着进去，老两口这边也是夯土房，有两个房间，大姑偶尔回来都住这边。
“在新房那边看着呢。”
说起新房子，王桂芝脸上就浮起笑容，等年底了，一家人就可以住在一起了。
这些年来，她也想跟孙子孙女住一起，过一过含饴弄孙的日子，可老头子说的也对，咱家两儿子呢，偏了哪一房都不好，别到时候兄弟俩，或者妯娌俩闹起来，面上都不好看，还不如自己过呢。
现在日子好了，大儿子家挣了大钱，连带着小儿子也跟着挣了不少，来年又要起好几个棚子，也就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了。
“那我等下去看看，奶奶，这是给你们带的。”
秦川把东西放下，给爷爷奶奶都是一人一套衣服，还有从友谊商店买的进口营养品，给爷爷还有两条烟，剩下就是京八件和糖果。
“你这孩子，咋那么能造，这得花不少钱吧？”王桂芝白了他一眼，这大孙子，出息是真出息，但败家也是真败家。
“花不了几个钱，再说了，咱家现在也不差这点儿。”
秦川笑呵呵地，陪奶奶聊了一会，又去新房那边看了下，等院子盖好了，在村里绝对是蝎子粑粑独一份。
院子是呈现凹字形的，坐北朝南，有五间正房，左右两边各有三间厢房，又在东北角建了一间厨房，宽敞得很。
秦川原本是要仿造四合院的，秦抗战直接把倒座房去掉了，连院子大门都不盖，“咱们这儿是农村，来回串门才热闹呢，你弄个大门围起来，谁还上咱家串门了？你这叫自绝于人民。”
看完了新房子，秦川又去山脚下的香菇棚看了一会，最后一茬香菇已经做完疏蕾，长得快的，伞盖都有两三厘米了，看这情形，再有几天就能采摘了。
“秦老二，吃饭去了。”
看到远处升起炊烟，秦晓楠喊了一声，牵着幺妹儿就走，最近吃的都是大锅饭，可不能去晚了。
大锅饭很简单，就是咸菜饭，配上一大锅青菜汤。
村民们吃着可香呢，咸菜饭里油水可不少，随便一碗打起来，里头都有好几片肉，平时可吃不到。
为了这些吃的，陈贺松也帮了大忙，都是从其它地方协调来的，从盖大棚开始，每天让人送一次，到今天为止，秦大河已经掏了三千多块，可让张秀芬心疼了好一阵。
一天两顿肉，造孽啊！
以前的地主老财也不敢这样吃吧？但儿子说得对，咱家能赚钱也亏了大伙帮忙，千万不能小气了，让大伙有意见就玩不转了。
“好家伙，比在队上都热闹呢。”
颜青山在第三天如约而至，陈贺松亲自送他过来的，随行的还有一辆卡车，拉来了不少育种的物资。
“还别说，人多吃饭就是香。”
陈贺松端着碗，也跟大伙一起，找个地方蹲着就吃，“小川，小玻璃瓶都给你拉来了，你可不能拉胯啊。”
“陈叔，您就放心吧，我还指着这个项目发一笔横财呢。”
秦川也端着碗，扒拉了几口，又对颜青山道：“颜大哥，现在觉得咋样？心里有底了没。”
“你小子确实是干大事的，哥们服了！”颜青山竖起了拇指。
在陈贺松家住了两天，可没少听陈贺松谷秋月夫妻俩说种香菇的事儿，如今又见了这么多大棚，心里早没了疑问。
更让他惊讶的是，秦川跟陈书娴竟然是同学，听陈书娴说了不少秦川上学的事儿，敢情这小子是天才呢，平时连课都不去上，每次考试还都是第一名。
“那你看下，什么时候把去香江的手续办下来？”
这年头要去香江可不容易，探亲都得是直系亲属才能过去，秦川原本是打算，找个旅行团挂靠一下，也能过去。
不过旅行签证，手续会很麻烦，有了颜青山加入，事情就好办了，一个大院子弟，这点儿能量还是有的。
“这些事儿不用你操心，等要出发时，找个去香江的考察团挂靠一下就行了。我那些战友呢？什么时候过来合适。”
“那得看你怎么想了，如果只是来学技术，现在就可以让他们过来了，住的地方都是现成的，就在我们村的知青点。”
秦川把碗放下，继续说道：“不过你也看到了，种香菇要的材料可不少，你确定他们学了技术回去，能找到材料？”
“这……”
颜青山愣了下，对于农村的事情，他懂的也不多，“你小子可是说了，只要我把人找来了，你就能给解决了，别不是忽悠我吧。”
“我有那么不靠谱吗？”
秦川瞪了他一眼，说道：“你把人找来，让陈叔帮你们解决一下地的问题，直接在我们这里种就行了，材料和技术都是现成的，连收购的都是现成的，赚钱还不是稳稳当当的。”
“还得是你小子，就这么定了，那他们什么时候来？”
“等过完年吧，现在过来也没事干，对了，可以先找两个过来，要能打的，到时跟咱们一起去香江。”
“你小子不至于吧，出门还要带保镖？”颜青山愣了下，香江是发达地区，有必要搞这个阵仗吗？
“你不会以为那边是太平世道吧？咱们去做生意，要是没点儿能耐，能让人连皮带骨一起吞了。”
秦川见他不信，干脆先给他科普一下这年头的香江。
香江这些年发展很快，包括东南亚那边，有很多人偷渡过去，这些人过去了，纷纷占山为王，拉帮结派，组成了一个个社团，据说最大的社团，会员超过二十万人。
约翰牛在香江只管敛财，对于很多事情都是放任不管的，就导致了香江稽查跟社团沆瀣一气，甚至有人说，“香江稽查是社团，社团也是稽查”。
颜青山听得一愣一愣，这是发达地区吗？无法无天了，“得，看来还真得带点人过去，不然哪天被人捅了都有可能。”
“可不是嘛，咱们头一次过去，就是探探路，摸清门道，等生意做起来了，我都打算把你这些战友全拉过去，这样一来，咱们的安全有了保证，他们也都能挣到钱。”
说到这，秦川嘿嘿笑道：“颜大哥，你要是有想法，咱们多招些老兵过去，再搞点武器，去香江当个地下王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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