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互助
房间内，公冶离四肢大张，背负一块约莫五十斤的青石，整个人仿佛一只乌龟般趴伏在地上。
仔细一看，他的手掌、脚尖俱是轻微颤动不断，生生将他的躯体撑了起来，使得胸膛距离地面有一指的距离。
公冶离依照法门呼吸吐纳，四肢肌肉缩张之间，身形亦是缓缓起伏着，仿佛一个大泵，将内气压入四肢百骸之中。
一个时辰后，内气消耗过半，公冶离方才结束了修行。
他浑身被汗水浸透，四肢更是酸胀得提不起半点力气。
公冶离服下从左江城带来的龙骨散，运功消化药力后，方才感觉好受了些。
“我的肉身吸收内气的速度比传功长老说的平均水平快了将近七成，《锻身拳》的气血修行果然对内气修行有着巨大的增益。”
公冶离想到了王优亭。
后者入了青玉山庄后，短短数年间便展现了令人侧目的习武天赋。
他那所谓的天赋，恐怕少不了《锻身拳》、《子母化血功》的功劳。
“气血、内气……”
公冶离叹了口气。
他如今武功虽然不错，但要说对武学、武道的理解，却也比正常人高不了多少。
气血、内气这种武道根本，他也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公冶离还是当初作为王优文的族塾伴读时学的读书识字。
虽然也跟着王优文看了一些书，听了族塾先生的教导，但那些东西，对他了解武功修行显然用处有限。
“杂役弟子可以去藏书阁一层借阅典藏，正是我的机会。”
公冶离起身伸了个懒腰，到了桌前，奋笔疾书起来。
……
次日，翟无争带着他的四名弟子去会同落苍剑派其他高层了。
公冶离等杂役弟子就在此时汇聚在了院子里，交换起了武功。
公冶离将自己默写出来的《龟背功》秘籍放在了桌上，由三人传阅。
他自己则是看起了《破浪腿法》、《霹雷掌》、《翻云叠气手》。
两个时辰过去，公冶离将三门秘籍记下。
末了，肖平道：“师弟也是初学《龟背功》，我等倒是不急。还是等师弟入门了再来教我们，如何？”
公冶离同意了。
于是，下午，他在肖平的指点下，修习起了《翻云叠气手》。
肖平三人所学的武功比《寒星擒拿手》粗浅许多，但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修行《寒星擒拿手》这么久，公冶离连一次劲力都没有打出过，他干脆也不纠结了。
先学点别的拳脚功夫，也算查漏补缺、夯实根基了。
接连两日，公冶离将三门武功学会，旋即又花了半日，将《龟背功》传授给饿了同门的三位师兄。
“在左江城一年才学了三门武功，其中的代价更是常人无法想象。而来了落苍剑派还不到半个月，几乎不费吹灰之力，我便新习得了四门武功，难怪世人都想拜入武林门派。”
公冶离感慨万千。
短期内，他不愁没练的了。
……
文曲大祭当日，翟无争与四名入门弟子皆出门参会。
公冶离等杂役和下人自是没有资格参会的。
如今修行《龟背功》，公冶离的习武消耗又增长了起来。
他如今还有将近一百两银子，对常人而言称得上是一笔巨款。但以他的习武消耗，这点钱最多半年就要耗尽。
得早做打算才行。
趁着今日空闲的功夫，公冶离去了落苍剑派的杂役堂。
落苍剑派自然是有武药的，甚至还有专门的炼药堂。
但门派炼制的丹药，绝大部分都供给给了入门弟子和各位长老、高层。
剩下的一点对外售卖，用来创收，价格自然便宜不到哪里去。
不过，杂役弟子好歹也沾了“弟子”的名头，终归是有便利的。
完成杂役堂发布的任务，便能得到落苍剑派“养吾丹”的折价券。
武林门派的武药，自然比外面卖的药效更好。
而经过折价，一枚养吾丹的价格也就600文钱，算得上物美价廉了。
公冶离在杂役堂内转了一圈，发现杂役堂的任务小到砍柴烧火，大到抗击蛮人，五花八门，令人目不暇接。
公冶离仔细看了看，最终将目光放在了炼药堂颁布的任务上。
炼药是个讲究的活计，从烧的柴火，到用的水都有要求。
烧的是崆梧山北方十五里外的雪针松木，用的是东南山谷内的冰川水。
伐木、运木、挑水……都是都属于炼药堂委托的杂役任务。
公冶离相较于其他杂役弟子，最显著的优势也就是力气大了。
这些杂役任务正适合他来。
公冶离到了杂役堂轮值弟子处，预备接下挑水的任务。
却得知昨夜东风呼啸，山中下了暴雪，去东南山谷的路不好走。
如此，他也就转而接了去雪针松林搬运柴火的任务。
“炼药堂是烧火大户，长期都要雪针松木。师弟每送来百斤松木，记作完成一次，可得一张养吾丹的折价券。”
“这是雪针松林的通行铭牌，若有守林弟子询问，师弟只管将此牌出示便可。”
公冶离领了铭牌，便出了门，往北方的雪针松林而去。
从崆梧山到雪针松林往返三十里，且一路都是山路，对于多数杂役而言，一日能往返一回便算了不得了。
《寒星擒拿手》中也有腿功，公冶离的下盘功夫自是有些根基，一路过去倒是身轻如燕，不耽搁功夫。
到了雪针松林，早有守林弟子将一捆捆松木堆放好，就待人来搬运了。
“师弟看着面生，是新入门的杂役弟子？”
守林弟子是个清瘦男子，皮肤粗糙，手掌筋骨分明，一副饱经风霜的模样。
公冶离抱拳道：“师兄慧眼。小弟‘公冶离’，这是杂役堂的通行铭牌。”
男子瞧了一眼，点头道：“我名‘孙云信’，也是杂役弟子，师弟不必拘谨。雪针松木就在这里，每捆恰好百斤，师弟自行搬运便是。”
打过招呼后，公冶离便背着一捆雪针松木离去了。
他近几日修行《龟背功》，负重时的下盘稳固了许多，加上本身力气就不小，背着百斤松木在山间行走，动作竟也不慢。
半个时辰功夫，便到了炼药堂所在的“听霜峰”，结了一次任务，得了一张养吾丹的折价券。
公冶离不耽搁时间，直接在炼药堂凭券购买了一枚养吾丹，旋即回了点翠峰，服药、试验药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