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出单曲
是段红。
“你果然在这。”
“小可说你做起事来就废寝忘食不管不顾，这可不好，万一亏空了身子，老了怎么办？”
“这是你买的？也不错，来回两步路，以后你们夫妻不愿做饭，就去我那。”
“以后生了小孩我也方便照看。”
“你爸妈知道你买房的事不，他们什么时候来县城，我们见见。”
“小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或者你先带她回家看看。”
“……”
顾北从来不知道，段红还能如此的唠叨，只能跟在她的身后，不停地“嗯”“嗯”“嗯”
当天，他睡在了珞可家。
……
王云之的亲戚第二天早上就到了小区的门口，是个黝黑的中年人，身后还带着个脸色白净的少年，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
“你好，我叫王云富，云之是我堂兄。”又指了指身后的少年，“这是我儿子王明一，刚大学放假。”
顾北也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相互聊开才知道，王云富就住在钟陵郡，与王云之是一个支的族兄弟，爷爷辈是兄弟，到他们这一辈，为了讨生活，已星散到全国各地，相互联系的不多，关系好的就更少了。
王云富与王云之有联系，还是因为王云富的父亲曾帮助过王云之一家。饶是如此，到子侄这一辈，也基本上都断了。
亲不过三代，孝不出五服，便是如此。
到了地点，顾北将自己的设想都告诉了王云富，不需要过多解释，王云富便清楚怎么做，甚至提了许多建议，都是顾北之前没考虑周全的。
果真术业有专攻。
又盯了两天，发现王云富做起事来，比他这个业主还要积极，五点到场，直到天黑才离开。
第一天做好了隔墙，第二天做水电……
第三天王云之再次打电话来问情况时，又说了去影视城的事，顾北再没拒绝的理由。
王云之笑道：“来了就委屈你做个副导演吧。”
顾北笑笑没应。
王云之一再邀请，必然不是真的让他去玩的，只是具体情况他还不清楚，也没参与过影视拍摄，所以，他需要做什么，能做什么，会做什么，都得到了现场再考虑。
……
沅水，繁星唱片总部，成文轩坐在办公室里猛地抽着烟，尽管房间内已然如同仙界一般，但他丝毫未觉。
一连三天，他都没有回家，嘴唇和下巴上都冒出了黑乎乎的胡渣子，原本一丝不苟的头发，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蔫耷耷的。
看着助理刚呈上来的数据——
惨不忍睹。
姚娜的新专辑扑了。
上架一周，出货量不到八万，补货的情况，更是寥寥无几。
按照这个趋势下去，怕是卖不到一个月，不被强制下架，也会被丢去角落吃灰。
虽然公司公布的成绩是周销售十万，但估计即便卖到最后，总的量也到不了这个数字。
这对繁星唱片来说，是出师不利。
对成文轩来说，却是个巨大的打击。
为了姚娜这张专辑，他可是煞费苦心，几乎出动了自己能用的所有人脉，为她邀歌，为她选歌，为她作曲，为她编曲，为她上节目，为她打广告……
加上姚娜刚拿下燕兴电视台歌唱比赛的冠军，影响力还在。
他最初的目的，是要将姚娜打造成繁星唱片新的标杆。
甚至专辑大卖后的新闻策划都做好了。
结果，就这——
到了下周，他连成绩都不好意思公布。
他也可以张口就是十五万二十万，但也要有人信啊。
专辑卖火了，五十万上百万都没问题，新闻记者粉丝朋友也都愿意捧着。
到目前为止，姚娜专辑中十首歌，除了自己砸钱打的广告，竟没一个电台或电视点播过，也没见任何一个音乐评论员为此写过文章。
其实这被人骂还要可怕，压根儿没人在意。
因此，成文轩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严重的怀疑，先前积攒的经验，对音乐的敏感，对市场的认识，难道完全都是错的？
虽然因为离婚耽误了三年，但他时刻都关注着乐坛，并没有真正离开过，怎么突然就不行了呢？
要从内心去革新自己，对与一个自信又自傲的人来说，是相当痛苦的。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成文轩没动，也没说话，不过办公室的门还是从外面被人推开了。
是珞可。
一个朋友的女儿，也是一位很有实力的歌手，新的专辑正在筹备，只是选歌的事，他现在实在不知道该不该插手。
毕竟，姚娜的专辑就是他全程盯下来的。
事实证明——
“老板，听说国风很火，我手上正好有一首，且是录好的。我的专辑估计还要段时间，要不趁着这个风，先出张单曲？”珞可很紧张，一段话说得颇为吃力。
成文轩透过烟雾意味深长地看着珞可，良久没说话。
她不是那种会推销自己的人，这主意，也不知是谁给她出的。
而且即便要提，也不该是她自己来，该是让她的经纪人来。
另外，推什么类型的歌曲，什么时候推，这个可以与专辑制作人，或者音乐总监谈，而不是直接来找他这个老板。
她这个举动看似简单，却委实莽撞，很容易得罪人。
再有，现在推“国风”歌曲，也不是个好时机。
市面上，不仅姚娜的专辑没火，其他跟风吴珂的国风歌曲，也都没火。
已有媒体在讨论，说是：
“不是国风歌曲火了，而是吴珂火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山海唱片做的软文推广。
但这个言论不仅有事实依据，还有群众基础，一经抛出，便得到相当多的人认可。
多家媒体转载不说，还真音乐人为此写了评论。
吵吵嚷嚷地闹了几天，直到吴珂出了一张新的单曲。
这次不再是国风歌曲，是一首节奏明快的流行歌曲，其中融合部分摇滚元素，可以说又是一个新的尝试。
仅仅一周的销售量就突破了五万。
要知道，这是单曲。
这个时候，普通人的工资并不高，像顾北这样的公务员也才五百一个月，普通职工比顾北稍微好点，顶天了也超不过一千去。
而正版磁带的费用，至少4块，名气大制作精良甚至要8块。
一张专辑里面，一般有10首歌，多的12首或者15首，为了自己的偶像，咬咬牙也就买了。
但单曲里面就只有一首歌，价钱却一样，即便低，也要3块，有几个舍得？
所以，周销售五万，是相当恐怖的一个数据，能挤进歌坛历史销售前五，与歌王歌后比肩。
这下更加证实了那个言论：火的只是吴珂。
刚进入人们视野的国风歌曲，再次被打落进尘埃。
“这次单曲的制作费，我可以自己出。”珞可又道。
签约公司后，歌手的培训、包装和宣传等费用，都是公司的义务。至于专辑的制作费，却是有两个方案，一个是由公司负责，另一个，便是如珞可所言，歌手自己出，只是后者的版税会高一些。
成文轩这才明白，不是珞可莽撞，而是他们都还沉醉在姚娜专辑失败的迷茫中，没人敢给她下这个决定。
想及此，他突然笑了，笑自己的浅薄，曾经那么多的大风大浪在眼前都能从容应对，现在碰到这么一个小坎坷，就畏首畏尾起来，实在不像个丈夫。
连眼前的女孩都不如。
“成——”成文轩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