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源，妙不可言
天帝闲庭信步，从容向前，脚下步伐明明不快，可一步迈出就是数百米，似是行走在时空裂隙之中。
赛勒斯汀就要狼狈很多，天帝法中自有行字秘，她也以道宫境界初窥门径，但参归参悟归悟，从未真正施展过，现在免不了一阵手忙脚乱。
她到底是天赋不错，稍微熟悉后便找到自己的节奏，她的速度没有叶凡快，但叶凡迈一步，她迈三四五步还是做得到，不太优雅地跟在天帝身后。
两人走出王座厅，离开人类圣殿，接着便踏风而起，向着虚空走去，见赛勒斯汀适应了这个速度，天帝速度更快，赛勒斯汀赶忙加快脚步。
登天路，踏歌行，天帝的每一步落下，都有大道相和，蕴有无上真意，在神韵浸染下，赛勒斯汀慢慢变得从容，逐渐陶醉在这样的节奏中，忘却了一切。
恍惚间，她突然回神，发现已驻足。她正与天帝身处不知多高的空中，低头就能看到神圣泰拉广袤的土地，还有弧线优美的地平线。
这是令人震撼的景象，太阳正在落山，黄昏的余晖照耀在无数神龛寺庙上，斑斓的光点构成光怪陆离的景象，地平线上正泛着橘黄色的光弧。
从这个高度向下看，第二次泰拉之战，混沌入侵所造成的大面积毁灭清晰可见，那本来是不折不扣的不毛之地，但在天帝神通下已净化混沌，并开满了鲜花绿草，成为神圣泰拉上唯一的绿色方块。
赛勒斯汀既震撼又激动，她是帝国活圣人，可以将灵能化为翅膀飞行，但也只能在低空自由活动。
亲身俯瞰神圣泰拉，这远非乘坐穿梭机、登陆艇可比，有一种梦境般的巨大欣喜和愉悦。
晨昏线正自东向西移动，为泰拉缓缓披上黑夜的面纱，天帝手中忽地飞出道道霞光，落向大地。
赛勒斯汀立刻辨认出，这与天帝法不同，天帝传给她的体系里没有这样的力量。
“你不必学，也学不会。”
“学了会长红毛。”
“此术名为源天术。”
“是改天换地之法。”
瑞彩闪烁，霞光飞入地面，如一盏盏明灯亮起，光点越来越多，很快连成一片，构成一条一条玄奥纹络，依稀看到一个巨大的太极图案正在成型。
轮廓初成之后，天帝手掌轻震，无数符文自手间垂落，形状各不相同，有的形如真龙蜿蜒神武，有的状若玄龟沉凝灵动，更有灼灼星斗，与星图对应。
符文化为道道流星，倏忽间没入地面，成为一道道玄之又玄的晶莹纹络。这些小的纹络还在构成更大的纹络，龙凤之形、麒麟之态等等不胜枚举。
赛勒斯汀看得眼花缭乱，但这才是刚刚开始，天帝突地一指点出，盘踞在大地之上的纹络全都活了，一时间真龙在天、朱雀横舞、玄龟翕动，万象更生。
这不再是简单的符文，全都组合成图，此刻的神圣泰拉山舞银蛇，原驰蜡象，简直如同仙境。
天帝再次轻轻一指，所有纹络忽地静止，由极动瞬息转变为极静。他微微抬手，玄奥纹络忽地光芒大盛，沉静在夜色中的大地竟发生了变化！
峡谷合拢，山丘开裂，神龛、寺庙、府邸等等建筑似乎拥有了灵性，自行向着该在的地方移动。
“隆隆隆——”
地面微微震颤，在沉闷的轰鸣声之中，那些早已埋葬在地底深处的建筑物正在破土而出！
有依稀看到往日威严的气派皇城，有青铜铸就的宏伟金字塔，甚至有残破的天空之城，巨型发动机与立体轨道清晰可见。
天帝说道：“有不少人类黑暗科技时代创造的造物，只可惜时间太过久远，能量回路都磨平了。”
他看向某处：“哦？这一处倒是有些意思……”
赛勒斯汀极为吃惊，连话都说不囫囵：“这……这些东西竟然一直埋葬在底层深处？真是连想都不敢想，即使能量回路磨平了，也都是宝藏！”
“机械神教……机械神教如果还在，立刻就会为这些遗迹打起来！”
天帝微笑不语，他继续演化神迹，纹络、符文越来越清晰，在跨越某个临界点时，听到“嗡”的一声轻鸣，脚下巨大的太极图，两只阴阳鱼仿佛拥有了生命，竟然缓慢旋转了起来！
不只是赛勒斯汀，无数忠诚臣子、泰拉之民也都察觉到神圣泰拉正在发生的变化，他们知晓这是人类帝皇所为，纷纷向着夜空中的璀璨星辰顶礼膜拜。
而那枚最亮的星辰，就是正以源天术为神圣泰拉改天换地的人类帝皇！
天帝轻声说道：“先埋好种子，过两日大雨来时，就将寺庙、神龛一并抹除，重构底层、中层巢都，那时，就将是崭新的神圣泰拉。”
赛勒斯汀茫然，帝皇说的每个字她都懂，可连起来就仿佛跨越了她能理解的极限。
她能确定一点——那场浸泡整个银河的大雨要来了，神圣泰拉将在那场大雨中焕然一新，如今腐朽破败的神龛世界，即将迎来彻底的重塑与净化。
从日落到日出，晨昏线带来黑夜，又送来曙光。
在彤彤旭日升起之时，天帝的最后一道璀璨纹络没入脚下的土地，他拍拍手，颇为满意地点点头：“好了。”
现在是44日的清晨时分，天帝以源天术施改天换地之法，远征军的前路就此铺好，神圣泰拉的贫瘠土地也如嗷嗷待哺的婴儿般，期待着即将到来的甘霖。
赛勒斯汀感觉期待，恨不得将时钟拨向未来，现在就要去看看那场大雨落下的模样！
她很确定，那绝不只是一场大雨——
甚至不只是一场浸泡整个银河的大雨！
时间差不多了，走进帝皇圣殿，再度回到王座厅。
一名泛着绿色光芒的高大金属骷髅正在长阶之下等候，它或他的优雅金属外壳上布满翠绿色的能量脉络，关节连接处闪烁着矿石质感，气势凝重而肃穆。
“长阶之上，王座之前的伟大存在。”金属骷髅说道，“您希望我如何称呼您？是人类帝皇，还是天帝叶凡？”
无尽者·塔拉辛。
第41个千年的999年，44日6时。
太空死灵，墓穴世界索勒姆纳斯之主，无尽者·塔拉辛，以请罪之名，觐见帝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