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打水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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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翟进:我却信不过你王禀啊!

若是一般的江湖小白听得王禀之言,或许真就相信他真的信任自己,然后放心离去了。

但是翟进却不是一般人,须知他早年可是靠着捕杀盗匪强贼起家,甚至靠着好汉们的尸骸一路做到了京西第一大将的位置。

故翟进对当下大宋江湖上厮混的好汉们的行事作风那是知之甚深,越是有能为的带头大哥,越是表面仁义喊得震天响,背后捅刀子同样毫不手软。

就像梁山宋江在拉人入伙时,对秦明、朱仝、徐宁、卢俊义等人使得些腌臜手段,那真是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真不是宋江天生坏种,而是当下江湖风气一贯如此,他亦不过是入乡随俗罢了。

这世上或许会有人心怀仁善,信人如己,如汉末之昭烈。

翟进自度若身处王禀境地,亦必作得些狠辣周全。

故翟进绝不相信王禀会这般心怀妇人之仁的蠢人。

一个心怀妇人之仁的蠢货,是绝对不可能在位高权重的高太尉蓄意报复的情况下,却带着老娘安然逃出东京,远遁他乡。

所以即便王禀话说的漂亮,翟进却真不敢就这么大刺刺的离开。

他怕自己前脚转身刚走出校场,后脚王禀就追上来一枪捅死他,而且其他人不但不会觉着王禀残暴,反而会为他的干脆果断拍手叫好。

没办法,这就是大宋时代的底层人文生态。

嗯,在文人士大夫眼里,一切非本阶层的存在都属于大宋底层,包括武人亦是如此。

大宋唯一的时代浪漫,从来只存在于文人阶层之中。

翟进历来坚信自己前途远大,未来必将建立一番功业,若得被人像野狗一样捅死在角落里,那可就忒亏了。

故思虑些后,翟进却抛了手中兵刃,单膝跪地与王禀道:“哥哥,翟进亦知忠义,今哥哥仁善待我,小弟又岂能置身事外耶!愿随哥哥赴华州助战救老夫人,只恳请哥哥允我改名易姓掩人耳目,以免迁累宗族。”

只翟进这话一出,其他几人却都眼前一亮。

别看折可存等几个貌似义无反顾的来襄助王禀,但面对权势熏熏的高太尉,又哪个不是心怀隐忧?!包括折可存,打心底来说亦不想给折家招惹那般对头。

但如今翟进却提出了一个极具建设性的建议,这不禁让所有人都颇为心动。

当然,最后还要看王禀是不是赞同他们隐藏身份。

若得王禀同意,自然一切都好说,大家伙一起去华州闹他个天翻地覆。

若得王禀不肯,那可就有的说道了。

好在王禀并无别的歪心思,他笑道:“王某何幸,能得翟进并诸兄弟襄助。翟兄弟且宽心,便你不提,我亦要嘱众兄弟改换来历,易变容貌,以别个身份入华州。”

众人听得,却都大喜,齐齐拜道:“还是哥哥思虑周全,我等但听哥哥吩咐,更无二话也!”

如此众人皆大欢喜,却寻得潘家酒楼,包了个厢间安坐,又唤酒保置备了酒菜蔬肴,一边吃饮,一边相互商讨前往华州的一应事宜,其中就包括各人的替代名号和身份。

之所以各人的掩饰身份要商量着来,目的就是为了要把其跟脚做的细密,免得被对头瞧出破绽来。

最终几人商定:

折可存易姓为佘,改名佰岁,曰佘佰岁也。

三种溯祖为“仲”,取夫子仲尼之“孔”姓,分别为孔方(种浩)、孔元(种浤),孔虎子(种彦崇,小名虎子)。

姚姓最早源自虞舜(又作姚重华),故取虞为姓,姚仲改作虞小乙。

因“翟”姓在北地与“狄”姓同音,且二者通假,故翟进易翟为狄姓,取其字为名曰先之(翟进字先之),是为狄先之也。

待得六人有了新名号,折可存却问王禀道:“此去华州,哥哥是恢复本名(王进),还是改易他名?”

王禀道:“我等此一去,必然会闹得华州天翻地覆,我本该复本名而行。怎奈家母身陷贼手,我若使本名,必然会打草惊蛇,引发对方警觉,以致投鼠忌器。故在救出家母之前,我依然以王禀为名号。”

种浤笑道:“哥哥思虑极是。”

翟进问道:“哥哥,此番便只我等七人去华州么?”

姚仲却大笑道:“狄兄此言多矣,王禀哥哥神勇无敌,又有我等六人襄助,便华州一些宵小如何能挡,且看渭州七雄,扫灭华州群丑尔!”

只姚仲这一番话说得大声,传出厢间去,却激怒了一个过路好汉。

那汉子吃得些醉意,正心忧忧间,隐约听得有人侮蔑华州人,却忿然大怒,一脚踹开那厢间门户,喝道:“哪个撮厮鸟,却敢大言辱我华州好汉!”

席间众人忽见一雄壮汉子破门而入,却都吃得一惊。

姚仲见那厮来得凶恶,却也大怒,起身喝道:“泼厮!耶耶说得些辱你华州儿,又待如何!”

那汉子醉眼朦胧,却冷笑道:“待如何?耶耶请你吃钵大的拳头!”

说着便提双拳来打。

姚仲也吃了不少酒,又不防对方说打就打,故反应迟了些,只待遮架,眼眶早捱一拳,顿时觉得眼前直冒金星。

姚仲吃了亏,心中却是腾起一阵无名火,当即奋不顾身的挥拳反击,两拳捶那厮面门上,自己同样又多挨了两拳。

其他人等见了却要上前帮忙,王禀却喝道:“且住!让他两个厮打,一会儿打累了自然会停手。”

折可存道:“哥哥,小乙吃这般亏,我等不助他,只冷了兄弟的心也。”

王禀笑道:“那来搅闹的厮汉不是外人,乃我前番在华州收的一个徒儿,唤作史进,为人十分纯良,他因华州事特来寻我,滞留此不去。两人使得拳脚,又打不坏人,任他俩消遣便是。”

折可存等却都恍然,都道:“原来是哥哥的爱徒,果然武艺不凡!”

随即一众人等却都选了好位置,或坐或站来围观二人厮斗,不时还哈哈笑着指点一二。

姚仲与史进相互殴斗了十几个回合,一开始还各怀怒火,只渐渐二人便发现了不对劲。

尤其是姚仲,见得周围同伴在一边嬉笑看热闹,却是躁怒不已,忍不住喝骂道:“好鸟男女!不与我帮忙还罢了,更瞧耍子来!端的是不当人子!”

而史进厮打了一阵,早醒了酒意,只见他等人多势众,对手又武艺高强,不免心生怯意。

姚仲嘴里喝骂,手上拳却急,只来打史进,偏史进心怯,拳路渐渐散乱,十成武艺发挥不得五成,故连连吃得对方拳头。

那边王禀见得史进连连吃亏,却是不由得摇头叹气。

一边翟进见得,却问道:“哥哥可是忧虑史郎君吃亏?”

王禀却摇了摇头,道:“不过吃些拳头,算不得甚亏。我只叹我那徒儿根骨虽好,心性胆气却尤不足,一落下风便心怯,若不能弥补心性,铸就向死而生的定力,此生恐难登武艺之绝巅也!”

翟进听得此言,只觉得自己耳朵被玷污的不干净了,却悻悻的退开了。

只翟进退到别处,边上种彦崇凑到跟前,问道:“狄阿叔,方才王伯说得些甚?”

翟进看看种彦崇,眼珠一转,却道:“王禀哥哥嫌那史大郎根性有缺,不能传承他一身本事,故有所叹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