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山中行
“那就是李云？”
“听说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
“就是他把元公子带坏了？”
“好像是，真该死啊。”
“呜呜呜，我的元公子，我连手都没牵过，竟然被他抢先一步了。”
被蛐蛐了一路，李云生实在顶不住，拿面巾把脸上的面具遮住。
虽然大家骂的是李云，但骂的时候可都是对着他骂的。
却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那个戴面巾的是李云！”
李云生倏然握拳，赶紧扯下面巾，纵马跑到队伍前面去。
虽然身后依旧流言蜚语不断，却传不到他耳中了。
“咦，李兄，你怎么过来了？”
掠影好死不死地停在与龙云并排的位置，还用马头蹭了蹭它，后者也并不抗拒。
元凌峰呵呵一笑，轻轻拍着龙云的脖子，“龙云是匹母马，血脉又出现了返祖现象，对掠影这样的马有致命的吸引力，实属正常。”
李云生捂脸，这回算是彻底解释不清了。
连两匹马都搞在一起了！
他双腿发力，催促掠影快点走。
掠影不情不愿地对着龙云咴鸣一声，拖着步子朝前方小跑而去。
元凌峰看热闹不嫌事大，反正他不在乎旁人的目光，大喊道：“李兄，且慢走，等等我！”
他身后的队伍又一次炸锅。
……
任务地点不在渊州，而在渊州以西，临近镇妖关的地方，不过众人都是武者，胯下马匹也非凡马，短短数日便到达那片山脉的山脚。
抬眼望去，便见群山连绵，纵横至少数百里，树木葱茏，云山雾罩，其间不时传来异于寻常野兽的咆哮声。
元凌峰下了马，笼着袖子靠过来，淡淡道：“昔年人族丢失此地，妖族趁虚而入，大量妖兽盘踞于此，后人族发起反攻，将附近妖兽肃清一空，唯独保留这片山脉。”
“一是山脉中地形复杂，强行进入损失太大；二，则用作警醒后人，莫要忘了来时路。”
“再后来，便有人提议将此地用作渊明书院试炼之所，只需定期清理强大妖兽即可。”
李云生看着他，“你为何如此了解？”
元凌峰淡淡一笑，将手中折扇“唰”地甩开，“上一次妖兽清剿工作，正是由在下主持。”
……
妈的，又让他装了一把。
元凌峰继续道：“如何？你若加入我，成为我的部将，之前许诺的那些依旧作数，我还能带你通过此次试炼。”
“若论对此地的熟悉程度，在场之人中，无如我者。”
听到那熟悉的四个字，李云生眼角抽搐，抱拳道：“不必了，我既来参加试炼，本就是为突破自身，何须依靠他人。”
“哈哈哈，不错！”
他脸上丝毫看不出被拒绝的愤怒，反而笑着说道：“我欣赏的便是你这份心气，你若真的怕了，或者就此加入我，我反倒低看你几分！”
李云生不再理会他，径直走向关家兄妹。
此时关元白正在热身，显然对这次试炼极为重视，关元青倒是一身轻松，正靠在马背上看书。
李云生好奇道：“关兄，你就不紧张吗？”
关元青合上书，冲他露出一个微笑，道：“关某本就不是武者，试炼不在此处，我不过是陪着小白过来，不会进山。”
李云生这才想起来，之前关元青上课去的都是儒家书院那边，偶尔还会去术士那头看看。
“既如此，那就有劳关兄了。”
“无妨，倒是你们，这山中妖兽遍布，还需小心才是。”
“关兄放心。”
“哎，你吃过了吗？”
“额，吃、吃了。”
……
众人收拾好行装，随行武者一声令下，便纷纷背起行囊，朝着山中进发。
由于京城派与边境派之间的微妙关系，进山的队伍也很自然地分成两队，一队由元凌峰率领，先行一步，另一队则以关元白为首——
后者以自己谋略不够为由，半强迫地把李云生安在最前面的位置。
甫一进入山脉，李云生便发现周围的环境瞬间产生变化。
原本还是晴空万里，现在忽然变得阴风阵阵，头顶不见阳光。
风呼啸着穿过树林，“沙沙”的声音让人难以分辨，那究竟是风动树叶，还是脚步轻移。
按照关元白的解释，这是大玄术士为了防止山中妖兽跑出来伤人，特意设下的禁制。
“不过这禁制既防妖兽，也防人族，而出口只有那一个，且只会开放一个月时间，一个月后，若不能找到出口，便会被永远留在里面。”
“历年来，试炼的伤亡率高达八成。”
也就是说，进山的二百武者中，可能只有四十人能完好无损地出去。
李云生一惊，又问道：“既如此，那些被困在山中的武者该怎么办？”
关元白耸了耸肩，“这山中妖兽强悍，甚至不乏五品妖兽，既被困在山中，那武者实力定然不强，而出口又是五年一开，唯一的结果便是死亡。”
李云生默不作声，这样的试炼，成功者的确足够优秀，但那些困死山中的武者，又何尝不是地方的天之骄子？
带着自己家乡的期望，带着看好他的官员的鼓励，最终什么都没做到，惨死山中。
李云生晃了晃脑袋，抛去杂念，自身性命尚难保全，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行不多时，前方的树林里忽然冲出一大群蝙蝠。
这些蝙蝠通体黑色，在本就阴翳的树林中极难分辨，每一只个头都足有三尺长，双翅展开宛如盘旋天际的雄鹰，呼啸着冲向人群。
人群中不可避免地出现骚乱，关元白低喝一声“冷静”，手中长枪果断向前，浑厚的气血化作枪芒，血色光芒所过之处寸草不生，数十只蝙蝠应声破碎。
李云生也没闲着，因斩马刀太长不便施展，他这次只带了老钟的横刀，以《怒浪刀法》一刀一刀地斩向蝙蝠群。
大部分蝙蝠被二人阻挡在外，却仍旧有数十只蝙蝠突破包围圈，杀向后面的人群。
这些蝙蝠都是七品妖兽，力量强悍，好在边境派的武者大多是见过血杀过人的，对付这些蝙蝠不在话下。
短暂骚乱过后，众人纷纷施展武技，很快将蝙蝠群歼灭。
而另一头，京城派的情况便与这边截然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