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你怕我?
月酌漫不经心喝了口茶,放下杯盏,才道,“或许是,心虚。”
“心虚?”花酒酒不解。
月酌笑而不语。
花酒酒试探道,“帮我你有什么好处?被十一发现,你不怕他找你麻烦?”
月酌不以为意,“我既帮你,自然不怕他找麻烦。”
“至于好处……”
他抬眸,神秘莫测道,“这是秘密。”
“总之,就看九公主敢不敢信我一回。”
花酒酒沉默,她如今已然穷途末路,自问身上没什么好叫人图谋的,倒也不妨一试。
“月君怎么帮我?”
月酌淡笑,伸出左手活动了一下五指,接着捏住白皙修长的小指,用力一掰。
只听一阵毛骨悚然的‘咔嚓’声,那指头竟被他生生拧断。
很快,缺了小指的地方黑雾旋绕,重新长了一根指头出来。
花酒酒吓的身子一软,白着脸道,“你,你的手!?”
月酌不甚在意道,“无碍。”
他将那截断指递过来,花酒酒吞了口唾沫,哆哆嗦嗦接过。
这要搁以前的世界,她是打死不敢拿的,不过此方世界本就诡谲,她好像已经渐渐在接受,并且融入其中。
月酌淡淡开口,“使用时,掰断它,它会带你离开皇宫。”
“用完后,它就会化为白骨,你若是不想再被找到,就将白骨一直带在身边。”
那截断指渐渐变的像玉石般晶莹剔透,花酒酒勉强不再那么害怕。
“陛下!”
殿外倏地传来声音。
吓的花酒酒手忙脚乱将断指扔进衣袖,又乱七八糟整理了一下襟口,这才一本正经端坐在案前。
“阿姐,你怎会来找他?”
花受脸色阴沉,大步迈入殿内,靠坐在她身边。
花酒酒哼了声,做出鄙夷不屑的模样看向月酌。
“我听说他被你软禁,特意来瞧瞧曾经不可一世的明月君,是如何落魄颓废的!”
月酌慢悠悠给自己倒了杯茶。
一道人影倏地横冲过来挡在他身前,像只护崽的母鸡般张开手,怒目圆瞪。
“月君永远是月君!我不准你侮辱他!小人得志!”
花酒酒目瞪口呆盯着面前的八公主。
她虽说是在为月酌鸣不平,整个人却亢奋的不正常,眼中喜悦的光只差没溢出来。
像只终于逮到机会开屏的孔雀。
她的眼神甚至隐隐有希望花酒酒再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双眼写满了期待。
花酒酒噎了一下,一时连落井下石的人设都差点没维持住。
为了不在花受面前露馅,花酒酒很快反应过来,一拍几案,怒道。
“我就是小人得志,怎么了!”
“你以为你还是从前横行无忌的八公主吗?”
“不!”
“你如今只会在永庆宫藏头露尾,如同阴沟里的老鼠!”
八公主浑身颤抖,眼眶骤红,接着咬唇泪眼朦朦回头去看月酌,言辞凄惋。
“我确实不再如从前那般尊荣,可我拼了命,也不会让你侮辱月君!”
她看向花酒酒,眼中闪着倔强又不屈的光。
花酒酒,“……”
自己怎么突然有种恶毒女配既视感。
八公主缓缓蹲下身子,注视着月酌,一脸坚定深情,“月君,无论怎样,我都和你一起面对!”
月酌看着案上那杯被她撞倒的茶,厌恶道,“滚!”
八公主僵住。
花受出声,“竟敢用妖术幻化成阿姐的模样!”
“来人!”
“带下去将她的脸给孤剥下来!”
八公主面色大变,捂住脸惊恐尖叫,“这就是我的脸!是花酒酒偷了我的脸!”
侍卫上来将她往殿外拖,她挣扎着,“月君救我!”
花酒酒抬手,“等等!”
侍卫停了下来。
花受皱眉,“阿姐?”
花酒酒缓步走到八公主面前,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告诉我,那些宫女的脸,可是你剥的?”
她不想错杀无辜,虽然从宁舒那里得了些结论,但她还是想亲自确认一下。
八公主眸色一闪,飞快垂下眼帘,委屈道,“不是我,我怎么敢!”
她挣开侍卫的手,爬到花酒酒面前来乞求,“九皇妹,真的不是我,我这张脸是用秘术换的,并未杀人!”
“你救救我!”
八公主死死盯着她,哭的满脸是泪。
花酒酒涩笑一声,“我倒真希望不是你。”
“可惜,你被自己的眼神出卖了!”
她转身,再不理会。
身后传来八公主疯狂的咆哮唾骂,“花酒酒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凭什么!我已经换成她的脸了!月君凭什么不爱我!!”
“我是九公主!!我才是九公主!!!”
“你们放开!你们大胆!”
“啊!!!”
随着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嘶吼戛然而止。
月酌突然出声,“留她一命,我有用。”
花受看他一眼,没说话,视线随意扫过那群宫人,立刻有内侍小跑出门。
花酒酒暗自狐疑,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看着跟仇人似的,却又比任何人都有默契。
“阿姐,我们走。”
花受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似乎很不想和月酌呆在一起,又或者,不想她太靠近月酌。
花酒酒稀里糊涂出了永庆宫,一路上都在想那根手指头。
花受说了什么她也很敷衍的应和着,用完晚膳,就借口困倦,将花受赶了出去。
明宫内,花受斜靠在凭几上,袍服铺陈,面色冷戾。
阿姐自今日见过月酌后,就精神恍惚,神思不属,莫非也同那些女人一样,受了月酌的蛊惑?
真是不乖……
早该如月酌所说那般,用傀儡丝将她炼为傀儡,这样,才能确保她永远属于自己。
花受从袖中掏出一个黑盒子,视线游移到站在角落的小安子身上,眸色幽幽。
“扣扣!”
敲门声倏然响起。
花酒酒正将断指拿在手中端详,闻声忙一把捏紧,疑惑道,“谁?”
“阿姐,是我。”
花受的声音响在门外,花酒酒微惊,大半夜的,他明明已经回宫,怎么又突然折返了回来?
不待她回答,寝殿的门被推开,夜风灌入,花受单手托着一个黑盒子,缓步入内。
这一幕似曾相识,花酒酒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
花受眸色暗了暗,语调诡异,“阿姐,你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