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似是故人来
夏菀柳没有看到袁露晞的神情，以为对方只是伤心过度，便道：“今天我没有家访任务，是王行担心凶手可能对你不利，才拜托我过来看看你。”
她环顾四周，嘀咕道：“这地方这么偏僻，应该不会有人过来吧？”
袁露晞听说是王行拜托夏菀柳过来的，脸上忍不住浮现出了一丝笑意，然而夏菀柳下一句话又让她泛起酸来。
“王行说他这两天可能脱不开身，所以如果可能的话，让你照顾一下白青葵。”
袁露晞撅起嘴哼了一声，说道：“我知道了。”
锅里的饭渐渐熟透，香气透过锅盖缝隙飘了出来，袁露晞起身去拿灶台两边的碗，“我吃完饭就过去，老师一起吃？”
夏菀柳看看锅里，摇了摇头道：“算了，我下午还有课，先回去了。”
她走了几步，回头道：“你父母要是回来，给我说一声，我和他们好好谈谈。”
袁露晞那边已经将两只碗拿了出来，闻言放了一只回去，“那我就不留老师了啊。”
见夏菀柳跌跌撞撞向山下走去，袁露晞咧嘴一笑，这才从锅里盛了一碗饭，又将灶台边上的坛子揭开，从里面舀出一大勺腌得颜色鲜亮的什锦咸菜，坐在灶台前吃了起来。
她吃了几口，便发起怔来。
正午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仿佛都被吸收了，以她的身体为圆心，整个院子的气温开始缓缓下降，灶台里面的火苗跳动几下，便即熄灭。
不知过了多久，她手里的饭已经冰凉，但她还在出神，此时脚步声响了起来。
袁露晞扭头望去，发现院子门口站着两个人，一前一后，前面的赫然是前几天自己在王行家见过的施中林。
她眉头皱了一下，随即看到施中林身后的青年，辨认了两眼没认出来，开口道：“你是谁？”
“你们来干什么？”
殷归哉走了过来，叹道：“你不认识我了？”
袁露晞盯着殷归哉看了几下，面上露出疑惑之色，摇了摇头，“没见过，但是感觉有些熟。”
殷归哉出声道：“你小时候我见过你，忘了？”
袁露晞摇头，“虽然我直觉你没有骗我，但我确实记不起来了。”
“再说了，我家就在这里，你之前来过？”
殷归哉脸上不忍之色更甚，他拿出一张空白符纸，“你忘了些东西，要不要我帮你想想？”
袁露晞骤然一变，眼中电光一闪而过，她微微蹲身，身形瞬间消失。
密集的脚步声响起，地面上凭空出现了一个个脚印，殷归哉见了，微微一笑，当即身子一晃，同样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空气中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密集交手声，尘土飞扬，风声大作，狂风吹得施中林连连后退，直到退到小院外才稳住身形。
交手声越来越密集，一道道电流凭空生出，四散飞射，所到之处木柴起火，石头爆裂，施中林差点被一道闪电劈中，只能被迫再度后退。
随着一声爆响，一道粗大的电环向四周扩散爆发，所到之处如摧枯拉朽，直接将一座小屋的砖墙打塌了一半。
小院中心，袁露晞和殷归哉的身形再度显现，两人周身都是电光环绕，袁露晞打出去的拳头被殷归哉单掌挡住，袁露晞面上露出了吃惊的神色，“为什么你会我家的雷法？”
殷归哉道：“因为我本就姓殷。”
“你的母亲，是我的姐姐。”
袁露晞眼睛中闪过一丝光亮，失声道：“你是......小舅舅？”
“你怎么会在这里？”
殷归哉沉声道：“果然是侄女。”
“姐夫和姐姐是怎么想的，我只知道你去了某个地方，却没有想到，他们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
袁露晞收回手，摸着头嘿嘿笑道：“自然是因为，有些事情只有我才能做到啦。”
殷归哉拿出空白符纸，出声道：“我这次奉山门之命过来，调查这里发生的事情。”
“在这之前，我要先看看小妹你忘记了多少东西。”
袁露晞顺从地让殷归哉将符贴在自己额头，殷归哉口中念念有词，符纸上渐渐显出字迹来。
过了半晌，殷归哉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他伸手将符纸接下来，看着上面的数字，叹道：“你这些年……过得很辛苦吧。”
施中林也走了过来，看到上面的数字赫然是八十九，也震撼道：“这么高的污染值，这是遭受了多少法则侵蚀，又失去了多少记忆？”
“你这孩子，是如何保持理智坚持下来，又能修炼到如此地步的？”
“而且不应该啊，封印只是为了封住阵眼异动，绝大部分法则冲击是直接作用在阵眼上的，为什么你还会遭受这么严重的侵蚀？”
“何况阵眼出事那天，你应该并不在学校里面吧？”
袁露晞警惕道：“你是谁？”
“怎么会知道的这么多？”
“你不是扫地大爷吧？”
“你接近行哥哥的目的是什么？”
殷归哉见状，连忙解释了几句，袁露晞脸上警惕之色这才渐渐消去，但还是面色不善，对施中林气哼哼道：“你这护阵人怎么当的？”
“这些年行哥哥身为阵眼，一直在挡着法阵外泄的法则，法阵失控，你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施中林苦笑道：“都是我的错，让你们两个受累了。”
“事后我会向山门请罪，但在这之前，我们要先找到觊觎法阵的元凶。”
袁露晞冷哼道：“为什么不救行哥哥？”
“我听说他被人诬陷，关在了刑侦队。”
施中林耐心解释道：“他被诬陷，说明很可能已经被人盯上了。”
“我现在实力没有完全恢复，对方可能很厉害，硬碰硬我们没有胜算。”
袁露晞想了想，说道：“那我们先去闫大娘家里，再想办法好了。”
殷归哉问道：“闫大娘是谁？”
等袁露晞说完，殷归哉和施中林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不对头。”
附中某处地下深处，王行对趴在背上的秦蒹葭道：“不对头。”
“你说之前见过辛校长和他儿子，以及张主任在密谋什么？”
秦蒹葭点头道：“那时我能出来的当天，便在校内四处游荡，偶然发现了间密室。”
“张主任正在和辛校长和他儿子说话，但密室里面有禁制，他们发出的声音我听不到，但我亲眼看到那辛校长只用肉身，便将法阵的青铜灾祸炼化进了芯片。”
“而且他们说话时神情鬼鬼祟祟，绝对不是在说什么好事！”
王行听了，不由思索起来，他和秦蒹葭出来后，没有回到教室，而是到了某处地下通道里面。
他正在寻路的时候，和秦蒹葭说起了辛校长的事情，才发现这背后充满了太多巧合，巧合到了无法解释的地步。
正在此时，通道远处，隐隐有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