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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刑场
凄冷的巷子,阴沉的天空,细小的雨丝不时从空中滑落。
可以预见到,今天下午彭城将会迎来一场让天气变得愈加寒冷的秋雨。
司清还是那身警局总探长的衣服,虽然上午临时政府就已经被解散,这座城市变为军管,可原本就是武军一员的司清,当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而在看到他,听到他说出那如此确定的话音后,张绝还没什么反应,他的胳膊却忽然被一只手紧紧抓住了!
张绝有些无语的转头看了一眼午饭之前还言辞凿凿的说,会保护好自己的陆露西。
陆露西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她脸上还是强撑着露出了一抹勉强的笑。
“师弟,别怕,有师姐在!”
“师姐,我不怕,就是你的手太用力了,抓的我有点疼。”
“啊......对,对不起......”
张绝没再管她,而是重新对视上司清那双冷漠的眼睛。
“司探长,您在说什么啊?我杀了什么?”
司清没去管张绝和陆露西的那些小动作,他像是已经认定了这件事,根本不需要再有其他的细节来佐证。
他只是迈开步子缓缓向前,最后在距离张绝三米外的位置停下。
“冯城是你杀的,李民也是你杀的!”
张绝对此挑了挑眉,脸上依旧是此前面对司清时,总会露出的那种谄媚笑容。
“老总,您可别吓唬我这样的小人物!您要是想要钱,可以去铺子里说我叔他是明国余孽,他一听就自觉的让您在店里零元购了!”
“杀冯城是为了你那个口中的叔,杀李民是为了你隔壁的邻居。”司清就像是根本没听到张绝在说什么,他只是冷漠说出自己的推论。
张绝谄笑依旧。
“您太抬举我了,我自己都自顾不暇,还能为的了谁?”
“你下手时有没有想过,他们的死会让这座城变的更乱,又有多少无辜的人会惨死!”
司清此时已然逼到了张绝的面前,他眼神锐利的就像一只正在捕食的鹰,死死盯着张绝的眼睛,从始至终都没有偏移开。
张绝却早就打定主意,不管司清说什么,他都咬死不认!
李革明让这么一个正直且有些刻板的人来查案,就代表他想要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抓住真凶,而不是随便拿个帝国余孽的帽子往上一扣,糊弄了事。
“哎呦,老总啊!您明察!真不是我!我哪有那么大能耐!”
就在张绝委屈的为自己发声时,他身旁,陆露西那磕磕巴巴的声音突然响起。
“大,大老总......先不说我弟弟是无辜的,您,您也同情那些在兵乱中惨死的人对吗?那城里这么多人被杀,真的应该怪到杀了两位大人物的凶手身上吗?如果,如果没凶手,那彭城的百姓就不会遭受这样的苦难了吗?”
她的声音很弱气,给人一种底气极度不足的感觉,而且张绝能清晰感觉到陆露西的身子在狂抖!
说出这段话几乎就是用出了她全部勇气,张绝甚至有种错觉,只要司清用重点的口吻开口骂她一句,她都能当场下跪道歉,抱着脑袋求对方打轻点!
张绝只得轻轻按住了陆露西颤抖的手臂,陆露西转过头和张绝对视,张绝给予了她一个肯定的目光。
听到这样的话,司清没有再出言说些什么,只是他那只捏着手帕的手攥的死死的,脸色隐隐有些发白。
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的同时冷声道。
“就算没证据,如果我把推测告诉李革明,他也会毫不犹豫先把你抓起来,有的是手段从你嘴里找出真相。”
这句话有头没尾的说完,司清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张绝盯着他的背影,一脸的若有所思,喃喃自语道。
“他这是在提醒我,他故意帮我瞒着这些事啊......”
“他,他看起来和其他那些当兵的,不,不一样。”
听到陆露西的声音还是结巴,张绝转过头。
“师姐,他已经走了。”
陆露西又露出了她那招牌式的温婉微笑。
“师姐知道,刚才师姐演的像不像?”
张绝在内心翻了个白眼,嘴上却说。
“像!太像了,简直就和真的一样!”
刚刚陆露西为维护他,明显已经鼓足了全部勇气,来质问司清了,张绝当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来揭她的短。
就算真的要把事情挑破,也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不然很可能会伤了师姐的心。
没有了司清的阻碍,两人一起离开了五支巷,街道上久违的到处都是行人。
只不过,这些被迫走出家门的人们脸上除了惶恐与紧张外,再也看不出其他半点放松的情绪。
街道周围到处都是革命军,他们控制着人流,最终汇聚到宣武门那条大街上。
此时刑场早已被布置妥当,一个宽大的高木台伫在两条街道交会的十字路口处,木台边缘每隔三米就站着一名革命武军。
而在木台中央,有十多名嘴上被塞着破布,用黑布袋蒙住眼睛,穿着大明国新军军服的军官跪倒在那。
“啧!你瞧瞧,你瞧瞧,杀俘这么不光彩的事还要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所谓的革命公允派还真觉得这是耀武扬威的好事。”
听到耳边那熟悉的声音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发言,张绝不由得转过头。
白立行明显给自己换了个身份,也换了身装扮。
他不再骚包的穿着那身显眼的洋装,而是和周围的普通人一样,穿着一身灰扑扑的长衫,唯独手上那把折扇还在。
张绝只是瞥了他一眼,便将目光重新放回到了刑场上,用压低到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上面要被枪毙的可是你的同僚,如果你不和我一起杀李民的话,他们本不该死的。”
“谁都不应该死。”白立行平静回应,“可这片土地却每天都在死数不清的人。他们为大明国死的,为自己内心所信仰的东西死的,那就虽死无憾。”
木台上,负责行刑的革命军已经在号令声中端起了手中的枪,对准了那些新军军官的后脑。
就在这时,其中一名新军军官嘴里塞着的破布忽然掉了!
周围人来不及阻止,一道呐喊声在阴暗细雨的天空下,在所有人的耳边响起!
“日月山河永在!大明江山永......!!!”
“行刑!”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