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赞美六扇门
“晚生当时的确有些怀疑，不过……”
说到这里，陈长乐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不过什么？清明，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此事非同小可，万万不可隐瞒！”
方文山语气既严肃又急促，全无以前的从容不迫。
陈长乐愈发感觉，这一次的召见大有文章。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何至于惊动六扇门副指挥使杨振庭？
整理好情绪，陈长乐从容不迫的解释道：“回禀两位大人，晚生的确在那些人身上感觉到了诸多奇怪的地方，不过本着事不关己的想法，晚生并没有细想。”
“好一个事不关己。”
杨振庭脸上挂起了一抹重重的嘲讽。
陈长乐完全不受影响，镇定自若道：“或许在大人看来，晚生事不关己之举，可能令大人错过了某些重要线索，但是对晚生来说，读书人本就应当谨言慎行。”
“虽然那些人有所古怪，可他们既不是通缉要犯，也不是土匪恶霸，晚生又何必紧追不放？非要查他们一个究竟呢？”
陈长乐的这番话虽有狡辩之嫌。
但不得不说，也是当今读书人固有的做派。
方文山暗暗松了口气。
万幸陈长乐能言善辩，没有给杨振庭这个活阎王任何口实。
一旦六扇门把陈长乐当成疑犯或者同伙，牵累的可不是陈长乐个人或者是陈家。
就连方文山，都不能独善其身。
“哼！”
杨振庭冷哼道：“发现问题却没有细细探查，反倒是你谨言甚微了？”
“大人误会了，晚生绝没有为自己开脱的意思，当时若是知道他们是大人要找的人，晚生说什么也不会等闲视之。”
陈长乐惋惜道：“可惜，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杨大人，清明是我看着长大的，下官相信他，绝不敢欺瞒你我。”
方文山插话打圆场。
杨振庭瞥了方文山一样，用平静的声音，说了一段差点吓破对方胆子的话。
“方大人关心恩人之子，杨某人理解是人之常情，但是作为金陵府的府尊，方大人未免太失职了。”
金陵城近日发生惊天大案，身为一地父母官，方文山恐怕难辞其责。
方文山顿时汗流浃背，急急忙忙站起来，拱手道：“杨大人教训的是，下官立刻加派人手，尽快破获此案。”
“你们金陵府的衙役要是这么有用，也不用我们六扇门出马。”
听出杨振庭话里有话，准备全盘接手此案的调查，方文山只能站在一旁赔笑，一句话都不敢说。
同时，杨振庭点出陈家对方文山有救命之恩，更是如同一个炸雷。
炸响在两人耳旁。
不论是陈长乐还是方文山，都没想到六扇门神通广大到这种程度。
多年前发生的事情，杨振庭竟知道的一清二楚。
想到这里，即便是拥有上千年眼界见闻的陈长乐，也不由得心跳加速。
电光火石间，陈长乐好似明白了杨振庭的意图。
短短几句话，杨振庭透露了不少的内容。
首先表明六扇门接手这件案子的态度。
其次，告诫方文山和陈长乐，不要在他面前耍花样。
六扇门掌握的个人秘密，远比两人想象的多得多。
方文山皱了皱眉头，说道：“杨大人所言极是，论起查案捕盗，非京城六扇门莫属，下官愿意全力配合杨大人，侦破此案。”
杨振庭面容缓和道：“如此最好不过。”
“呼。”
方文山长松了一口气，小心问道：“根据清明所讲，如今贼人已经逃出城外，是否按图索骥，向金陵城外的各府州县发出海捕文书，让他们协助缉拿这伙人？”
“无需如此。”
杨振庭还未答话，陈长乐竟然首先予以了否决。
“嗯。”
方文山不快的皱起眉头，训斥道：“清明，慎言。”
“让他说。”
杨振庭饶有兴致的看着陈长乐，说道：“上次的伪造毒杀案，就是此人破获，说明这个人精于刑名，或许能有什么有见地的看法。”
听到这话，方文山这才同意陈长乐继续往下讲。
陈长乐正色说道：“晚生斗胆，说出对于贼人的看法之前，想先请两位大人，了结我这边的案子。”
这时候方文山才想起，陈长乐虽然洗清了大案的嫌疑，却还是杀害赵百顺的疑凶。
“有意思，你这书生当真是有意思。”
杨振庭哈哈大笑道：“可知坐在你面前的是谁吗？”
“晚生当然知道，大人是与三法司平级的六扇门副指挥使。”
陈长乐一字一句道。
“从来只有我六扇门向别人提要求，问问题，你有何资格跟本官替条件？”
杨振庭冷笑道：“别说你一个小小的秀才，就是举人进士，在我们六扇门眼中，也都是些如同尘埃般的存在，捏死个把人，不比捏死一只蚂蚁麻烦多少。”
眼见杨振庭竟然拿出六扇门的威风，威胁起陈长乐，方文山心中又气又恼。
无奈，六扇门就是这么不讲理的存在。
天子亲信，具有暗查百官，先抓后审的大权。
陈长乐不卑不亢的说道：“晚生岂敢和大人您提要求，晚生只是觉得，人人畏惧六扇门如虎，其实大可不必。”
杨振庭咧嘴笑了笑，说道：“你不怕六扇门吗？”
“怕，但又不怕。”
“为何？”
陈长乐朗声说道：“在别人看来，进了六扇门，就等于入了鬼门关，很少有人能全须全影的走出来。”
“可是在晚生看来，这些人全部都是罪有应得，晚生只有奉公守法，干嘛要怕六扇门？也只有贪官污吏，江洋大盗，才会把六扇门当成老虎猛兽，地狱厉鬼。”
“哈哈哈……”
陈长乐的一通彩虹屁拍下来，即便被人称作活阎王的杨振庭，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杨振庭一边笑，一边摇头道：“都说你们这些读书人能言善辩，本官今日算是见识到，以你的口才，就算是面对朝中宰辅重臣，也未必会落下风。”
“大人过誉了，晚生说的都是真心话。”
陈长乐脸不红气不喘的继续夸赞六扇门。
历朝历代都有冤狱，大奉王朝自然也不缺冤案。
莫说六扇门做不到明察秋毫，就算真能做到，也不可能不枉抓好人。
陈长乐之所以拍这通彩虹屁，主要是想尽快从麻烦中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