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仙人手段
“此法甚是奇妙，简直就是仙人手段。”
二十一世纪常见的刑侦手段，放到一千多年前的大奉王朝，直接被方文山惊呼为仙人手段。
杨振庭未发一言，不过脸上的震惊表情，已经说明了他的内心。
六扇门聚合天下最厉害的捕盗侦缉高手。
可却从没听过，有人知晓这种查案手段。
陈长乐笑道：“匕首刀柄处留有凶手的手指印和手掌印，只要按图索骥，比照赵家上下人等的这两处痕迹，我想凶手是谁，应该不难找到。”
为了自证清白，陈长乐首先伸出手。
请杨振庭和方文山鉴定自己的手掌手指，是否和刀上的相同。
方文山低着头，仔细的进行对比。
由于指纹掌纹太过微小，方文山看了一会，眼睛就花了。
相比于方文山这种纯粹的读书人，身为练家子的杨振庭，很快就得出了结论。
两相对比，根本不是一个人的。
“来人呐。”
话音落下，门外走进来多名带刀侍卫。
“你们几人带着府衙衙役，包围整个赵家，拿着这把匕首，让他们亮出掌纹和手指印，比对上面的痕迹。”
说着，杨振庭走到门口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命令道：“一个时辰内，定要对出结果。”
“遵命。”
几人拱手行礼后，转身便离开。
方文山语带担忧的说道：“据本官所知，赵家上上下下，不下几十口人，一个人一个人的过筛子，一个时辰恐怕未必能够结束。”
“方大人无需担忧，本官带来的六扇门侍卫，个个眼力十足，一个时辰足够了。”
说到自己手下的能耐，杨振庭显得格外自信。
六扇门之所以能够天下闻名，令大量宵小闻风丧胆，靠的可不只是赫赫凶名。
高强的武功，无孔不入的线人，优良的个人能力，才是六扇门名震天下的根本。
若不是要算上来回时间，杨振庭感觉半个时辰就够了。
见杨振庭这么说，方文山也不好继续表态。
转而问起陈长乐，这种办法是跟何人学来的？
早有准备的陈长乐，将先前的鬼话有说了一遍。
声称这些都是从那本古书上看到的。
有一年冬天，陈大同酒后回家，无意中将那本书丢到了火盆。
“可惜可惜，真是暴殄天物。”
方文山心痛道：“你爹爹这个人，平生最大的问题就是喝酒误事，此等宝贵的古书，竟然被他引火了！”
说罢，方文山又不免扼腕叹息。
仿佛烧的不是书，而是上千上万两的银票。
“知道这种办法的还有何人？”
这时候，杨振庭忽然问起除了屋内三人外，天下是否还有其他人，知道这种侦缉手段？
“应该没有了吧。”
陈长乐装出一副不确定的样子，说道：“得到这本书时，里面很多地方都黏住了，貌似许久未被人翻动。”
“至于这油脂显像之法，晚生今天也是第一次用。”
听到这话，杨振庭明显松了口气。
只不过这个动作很细微，没人发现罢了。
一个时辰不到，几名侍卫急匆匆的返回府衙。
汇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赵家上下几十口，只有一个人的指纹，和刀柄上的痕迹吻合。
并且这个人的身份非常的特殊，首告陈长乐的苦主。
赵百顺的亲侄子，赵东来！
“是他！”
方文山怒道：“好一个赵东来，明明自己就是凶手，竟然跑到本官面前，玩起了贼喊追贼的把戏！一会本官定要让他知道，什么是王法森严。”
杨振庭没有理会方文山的愤怒，冲着手下侍卫说道：“取赵东来的户籍过来。”
“是！”
很快，几张写有赵东来户籍资料，以及个人情况的草纸，出现在杨振庭手里。
杨振庭一目十行的看完，抬头道：“陈长乐，你说对了，刀真是被赵东来偷走的。”
“杨大人何出此言？”
方文山不解的问道。
杨振庭将草纸递给方文山，说道：“看完上面的内容，你就明白了。”
方文山低头看去，半晌过后，一脸茫然的盯着杨振庭。
杨振庭眉头紧锁，这么浅显的内容，方文山竟然都看不出来？
“你来说。”
杨振庭一把夺过草纸，递给陈长乐。
看完上面的内容，陈长乐了然于心。
指着几段内容，解释给方文山听。
七年前，北方游牧大举入侵边关。
赵东来当时正好十七岁，受到征召成为了边军。
由于擅长骑马的缘故，赵东来经过训练，成为了一名斥候。
两年以后，游牧大军被击溃，赵东来因伤病解甲归田。
后来到了金陵府投靠伯父赵百顺，成为了一名账房先生。
“府尊大人未曾亲临战阵，看不懂上面的内容，也是情理当中。”
陈长乐不失时机的给方文山找了个台阶。
提及他曾经多次听陈大同讲过，斥候是军中的探马先锋。
必须要由心思灵敏，手脚便捷之人担任。
这样一来，也就是解释了匕首出现在现场的问题。
赵东来担任过斥候，手脚功夫自不必说。
想要神不知道鬼不觉的从陈家偷出匕首，简直就是小儿科。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方文山询问道。
“这就要问他自己了。”
陈长乐苦笑道：“晚生自己都不知道，何曾得罪过他，会被他用奸计陷害。”
“方大人，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升堂审案？”
“对对对，升堂。”
耳听杨振庭的提醒，方文山迅速整理好官袍。
公堂上，还有原班人马。
唯一区别就是，本该是苦主原告的赵东来，成为了凶犯。
“赵东来，你谋杀伯父在前，诬告无辜之人在后，如今证据确凿，你还不招供，更待何时？”
方文山威风凛凛的握着刑签。
但凡赵东来敢抵赖，先给他三十大板尝尝。
“我说。”
赵东来低着头，说道：“伯父是我杀的，但我这么做是有苦衷。”
“如果伯父不死，死的……死的就是我堂妹了。”
此话一出，就连陈长乐都有些吃惊。
本以为赵东来杀害赵百顺，是为了谋夺家产。
现在听到这么说，难道这背后，还有别的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