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猜忌与考验
却说都城内一间宽敞的房间内，几个穿着华贵的人相对而坐正在爆发激烈的争执。
原来二皇子自返回都城后便开始串联，试图说服对黄山圣地抱有敌意的指挥使，通过上层手段置王衡于死地。
不料消息被乾武王得知，拉上了黄山圣地一方的支持者，跟二皇子一行人假装偶遇凑在了一起。
“王衡一介招安过来的山贼，用了肮脏的手段爬到了振武使的位置上，如今汉中振武司惨案频发，只有他有最大的嫌疑。”
“大侄子，英雄不问出处，王衡一路走来功勋累累，可不像那些只知道蝇营狗苟的酒囊饭袋。”
说者有意，听者也有心。
乾武王的这句话仿佛踩到二皇子的痛处。
“王叔要执意包庇王衡那个乱臣贼子吗？”
“我只是不想国家栋梁平白无故被人污蔑。”
看着两人激烈的争吵，三位指挥使也有苦难言。
自古以来家事难断，尤其是皇家的事，更是要避而远之。
如今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两人拉下水，只能听之任之，暂时不去发表意见。
“段大人，你怎么看？”
这时二皇子却将话题抛向了段仞山。
段仞山对于黄山圣地将手伸进振武司素来不满，因此他也算是二皇子推动这件事的依仗。
但是段仞山却并不想表露自己的态度，振武司向来只尊皇命，从不掺和皇家的内部纷争。
即便自身对于黄山圣地不满，但是屁股决定脑袋，掺合进去一个不小心脑袋不保。
到了那个时候有再多的坚持也是无用。
因此他只是含糊的回了一句：“属下对于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不清楚，因此还需详细了解后再做决断。”
二皇子闻言脸色涨红，有心发作，但是顾忌段仞山的地位，只能愤懑的坐下。
而另外两位指挥使一人偏向黄山圣地，一人始终保持中立，此时也是一言不发。
“大侄子，你还有何话要说？”
或许是不想让二皇子太过难堪，段仞山适时的补充了一句：“依属下看不如这样，桑郡叛乱至今已三月有余，既然王衡能力超卓，不如让他带人前去驰援。”
闻言二皇子眼前一亮，生怕乾武王出言阻拦。
“王叔，既然你声称王衡是国家栋梁，不如让他也为国出一份力如何？”
“为国分忧是臣子的本分，只是从四品的调动，还需要问问黄、杨两位指挥使的意见。”
黄震川、杨力达对此也没有意见，因为凭借他们的经验，心中早已断定汉中几个振武使的死与王衡大概拖不了干系。
既然如此不如将此事作为一项考验，成了自然好，不成也只能怪他时运不济。
很快王衡便接到调令，令他携部分振武司人员驰援桑城。
调令一下原本有心向王衡靠拢的人立马恢复常态。
毕竟汉中相对稳定，很少会有人愿意放着舒服日子不过，去桑郡那个泥潭里扑腾。
与之相反的，陈英则旗帜鲜明的表示愿意随王衡前往桑郡。
姜风也暗中向王衡表态，对于两人的态度王衡心中倍感欣慰。
但是汉中必须留一个人密切关注郭又玄的动向，因此便让姜风留下。
对此姜风满脸的遗憾，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也是发自内心的认可王衡的能力与为人处世。
别人觉得王衡去桑郡九死一生，但是他却恰恰认为这是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
王衡在振武司的名册上几经筛选，最后选定了一百五十人，陈英自然在其中。
这一百五十人在接到命令的时候反应也各不相同，有的满怀期待，有的则跟吃了个苍蝇一样满脸难看。
很快经过几日的筹备，一百五十人化整为零秘密潜入桑郡。
......
却说桑郡这边，在叛军夺取郡城后便开始了肆无忌惮的祸害，虽然朝廷几次派遣大军征讨，但是除了收复部分县城外，叛军依然牢牢占据郡城。
振武司自然也没能逃过，振武司佥事钱阜战死，五个振武使也是三死两伤，各县城机构基本瘫痪，全部转入潜藏状态。
王衡骑在马上，望着荒无人烟的土地，及路边不时出现的尸首，心中也不禁感慨。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汉中的百姓虽然也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但是最起码还能活着。
而桑郡怕是早已被祸害的不成样子，甚至于零星的百姓在见到王衡后都急忙躲避到树林中。
很快王衡便带人赶到了桑郡大营，此时大营内士气低迷，不时传出一阵阵哀嚎。
王恒在出示令牌后便被带入营帐。
此次带领朝廷大军平叛的是骁骑将军霍兴宗，官居从三品。
在见到霍兴宗后王衡当即表明来意。
霍兴宗则表现的极为冷淡，因为他早就收到了密令，不仅知道王衡来此的目的，更知道王衡来此的缘由。
加之他本人出身世家大族，阶级的鄙视链在他身上牢牢扎根，寒门他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王衡是山贼出身。
在霍兴宗的营帐出来后，王衡也面露铁青，略微调整了一下心态，便去见见仅剩的两个振武使。
两人在见到王衡后也躬身行礼，异口同声叫了声：“大人。”
王衡打量了两人一下，只见两人虽然穿着干净整洁，但是全都面色苍白，精神萎靡。
“桑郡发生的事来时我已经听说了，振武司的兄弟不会白白牺牲，两位也需尽快养好身体，桑郡离不开两位大人。”
听着王衡安慰的话语，两人也不由得面色稍缓。
自从收到消息，上面从隔壁郡派来个振武使统领桑郡事务后，两人便在心中嘀咕。
同时也不由得对自己的未来感到担忧。
振武司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城破失地者以死罪论处，未战而逃者夷三族。
这也是为什么桑郡振武司高层险些全军覆没的原因。
说完，王衡便让两人坐下，详细了解桑郡振武司的情况。
“大人，目前仅剩千户三人，百户十人，校尉一百二十人，其余兄弟全部战死。”
说到这里，卫黎与何纪也不由得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