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两位有钱大爷
这一瞬间,林震南浑身寒毛直竖,想要变招格架,却感觉根本来不及。
这些年来,他常常跟夫人切磋辟邪剑法,这招花开见佛也不知道使了多少次。
王夫人使这招花开见佛时身姿优美飘逸,林震南破解得也是圆熟如意。
花未开,佛未见之际,两人你转我转,眼神相接,继而双剑相交,既相互切磋长进,又带着一丝浓情蜜意。
谁料石破天使这招根本不转圈,就是凶猛犀利地一刺,全无风姿可言,林震南却生出措手不及无可抵挡之感。
好在石破天穿越前先后学会了雪山剑法、金乌刀法、丁家一十八路擒拿手,一通百通,实力已是可观,而且还有多次实战经验,一剑递出,他陡然发现不对,连忙放慢速度。
林震南根本来不及思考,手中长剑趁机猛地击向石破天剑身。
两剑相交之际,他忽地灵机一动,暗运内力,猛地一挑,石破天手中长剑飞上半空。
“哈哈哈哈。”
林震南顿觉自己很行,刚才那无法抵挡的寒意一定是错觉,不由仰天长笑:
“平儿,妈妈说得对,你这样练剑是死剑法,容易被破。而且内力也太差,须知内力是剑法之根,根若不深,剑必虚浮。”
石破天猛点头。
说的太对了,自己确实应该重练十八个泥人身上的内功了。
瞧见儿子虚心受教,再瞧见妻子也投来赞许的眼神,林震南顿觉找回一家之主的权威,霸气十足地一挥手:“好了,睡觉。”
说罢便当先往屋内走去,昂首挺胸,龙行虎步。
刚走两步,背心里忽然冷汗直冒。
不对啊,刚才真有挡不住的感觉了,是错觉,还是真的挡不住?
难道平儿的花开见佛才是对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要是对的,岂非我一直练错了?
也就是说,我爹,我祖父远图公都错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远图公打遍黑白两道无敌手,他老人家肯定是对的。
林震南经营镖局行走江湖,从来镇定自若,此时难得地挠了挠脑袋,有些迷惑难解。
檐角,见林家三口回了内屋,劳德诺和岳灵珊又绕镖局窥探一番,这才纵身离开。
镖局很大,不少镖师和趟子手就住在里面,再加上值夜的人手,总共近百名练家子,竟无一人察觉异常。
到了无人处,劳德诺笑道:“师妹,那林少爷功夫实在是太粗浅了,剑招平平不说,连剑都抓不住。”
岳灵珊也不禁失笑:“这哪里是辟邪剑法了?这是邪辟剑法,邪魔一到,这位林公子便得辟易远避……哎,不对,会不会是他爹功力太深?”
劳德诺笑声陡止,想了想,摇头道:“不是。你看那林少爷剑法多差,再看他脚步多虚浮,分明就是他太差劲了,而不是林震南厉害。”
岳灵珊点头:“也是,咱们看了这么久,林震南一点都没察觉到咱们的动静。”
她摇了摇头:“凭他们家这功夫,哪里挡得住青城派?余观主要是得到剑谱,会饶了他们性命吗?”
劳德诺冷笑一声:“你以为余观主是咱们师傅那样的君子吗?他心狠手辣,定会杀了林家三口,斩草除根。”
岳灵珊不由叹了口气,深为林家惋惜:“唉,他们一家子快快乐乐的,也没做什么坏事,怎么就要被杀掉呢?”
劳德诺斜撇了岳灵珊一眼,心中嗤笑。
呵,小丫头。
你当江湖是过家家你好我好呢?
没本事却有宝贝,还有钱,活该被人惦记。
两人回到城外,劳德诺瞥了眼那糟心的破烂小店,忍不住遥看川西:“住在这破地方真不好受,青城派那些人怎么还不来呢?”
4000里外,蓉城,府河之畔,半个夕阳还垂于天际,街上已是灯光密密,亮如白昼。
小头小脑的方人智按马徐行,手里晃着把折扇,摇头摆脑道:“水东门里铁桥横,红布街前机子鸣。日暮天晴风雨响,缫丝听似下滩声。”
“啧啧,河外青楼几重重,街上织机百千千,这府城就是比咱青城山热闹哇,青楼的姐儿更是妙不可言。”
于人豪板着一张长脸跟在后面,冷冷道:“方师兄,师父让咱们探查林震南底细,可没说让你逛青楼。”
“青城山到蓉城不过百多里路,你就花了整整两天。此去闽都4000里有余,再算上山路、绕行,5000里都有,你要走到何时才到?”
方人智叫屈道:“青城山到这都是山路,两天已经很快了。官军骑兵打仗,走官道都没这速度。”
他跳下马来,挤眉弄眼道:“于师弟,你只知练剑,不懂青楼的好处,为兄这就带你长长见识。”
“就一夜,明天咱就快马加鞭,直奔闽都,看看他林震南究竟有没有真本事。”
见于人豪皱眉,方人智哈哈一笑,潇洒地摇着折扇,一脸的智珠在握:“其实为兄早已料定,林震南功夫一般得很,根本不用打探,更不用师傅出马,咱哥俩就能灭了他福威镖局。”
“到时候,咱踩着林震南的狗头,让林少爷跪在地上舔咱的鞋子,再乖乖地交出那劳什子的辟邪剑谱,然后咔嚓一刀,剁下狗头,万事大吉。”
于人豪摇头:“师父这么谨慎,自然有他的道理。听说咱们祖师爷曾败在林震南远祖的剑下,万一姓林的隐藏武功呢?”
“嗨,你话本看多了,有真本事不拿出来捞好处,傻子吗?要是比咱师傅还强,他又何必苦哈哈地走镖赚辛苦钱?”
方人智撇着嘴,也不管于人豪犹豫,拉住他马头就往桥边一家青楼走去。
于人豪吭哧两声,已经有几个龟公抢上前来,一迭连声地叫道:
“大爷里边请!”
“有钱大爷两位,姐儿们快来迎客呐。”
“神骏宝马两匹,上好精料伺候哇。”
一阵香风袭来,环佩叮当中,于人豪情不自禁地吞了口口水,毫无反抗地被两个姐儿拥入院内。
他两个觥筹交错凭栏听曲之时,石破天正端坐屋内,回想十八个小泥人身上所载的内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