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检测
在鲁明匆匆离去之后,赵琛与彭健于办公室内相对无言,唯余一片令人几近窒息的死寂。良久,赵琛终是揉了揉胀痛欲裂的太阳穴,以略显沙哑且疲惫不堪的嗓音打破了这凝重的沉默:“彭馆长啊,此事愈发透着股邪异诡谲的气息了。本以为不过是寻常案件,岂料竟牵扯出这诸多超自然的神秘莫测之事。”
彭健亦是双眉紧蹙,神色凝重如铅,仿若被一团浓重的阴霾所笼罩:“诚然,我在这博物馆中浸淫多年,虽偶有听闻邪祟传闻,然皆为道听途说,似这般离奇惊世的文物事件,实乃生平仅见。那青花瓷瓶宛如被恶魔诅咒,我苦思冥想,却仍难明其究竟因何竟具如此可怖魔力,致令所有女性触之者皆深陷绝境,厄运缠身。”
赵琛缓缓起身,在室内来回踱步,那沉重的脚步似踏在人心尖之上,每一步都伴随着凝重的思索:“我们断不能坐以待毙,徒然静候鲁明那边的消息。观眼前之局势,单是围绕此青花瓷瓶,便已酿成多起惨绝人寰的死亡悲剧,其背后定隐匿着一个惊天动地的巨大阴谋,或是令人毛骨悚然的隐秘。然此等玄虚之事,终究令人心底疑窦丛生,难以释怀。不妨先从青花瓷瓶的来历细细查起,诸如其确切年代、制作工艺以及材质等方面着手,或能觅得些许头绪。”
此语仿若一道灵光,瞬间划破彭健心头的迷雾,令其恍然大悟,当下不假思索地点头应和:“如此甚好!我们博物馆就有检测设备,料想应能勉强应付。事不宜迟,即刻行动如何?”
“妙极,出发!”赵琛言罢,迅速以特制证物箱盛起青花瓷瓶,与彭馆长一同驱车奔赴博物馆。
二人抵达博物馆后,旋即马不停蹄地直奔专门的文物检测室。彭健熟稔地开启各类仪器设备,刹那间,室内弥漫起一阵轻微却透着科技感的嗡嗡低鸣,诸般指示灯闪烁明灭,仿若暗夜中的星辰,散发着神秘的光晕。
赵琛小心翼翼地将青花瓷瓶从证物箱中捧出,如护稀世珍宝般轻轻置于检测台上。彭健先是全神贯注地从各个刁钻的角度对青花瓷瓶进行外观拍照记录,力求捕捉其每一丝形态与细微末节,随后毅然启动材质检测仪器。只见一道幽微如缕的光线在瓶身上缓缓游走,似在探寻其深藏的秘密,与此同时,电脑屏幕上渐次呈现出一系列繁复庞杂的数据与图谱,仿若神秘的密码,亟待解读。
“依这初步检测结果观之,此青花瓷瓶的瓷土材质颇为殊异,绝非寻常所见之类型,似混有某些罕为人知的神秘矿物质成分。”彭健一边目不转睛地审视着那密密麻麻的数据,一边眉头紧锁,似被一团疑云所困。
赵琛趋近几步,凝视着那令人眼花缭乱的数据,虽难以尽解其中深意,然亦能敏锐地感知到其间的非比寻常:“这会不会便是其邪性滋生之根源所在?”
彭健微微摇头,神色间仍满是困惑:“此刻尚难断言。仍需对其制作工艺深入探究一番。不过此刻腹中饥饿难耐,早晨见鲁明那般急切,竟连早餐都未曾用得。”
二人遂于博物馆附近的快餐店匆匆果腹,而后即刻折返博物馆。彭健再度操作起另一台精密仪器,对青花瓷瓶的釉面、绘画工艺等逐一剖析,须臾,竟有重大发现。
于检测瓶底之际,竟发现了微雕小字,映射于电脑屏幕之上,赫然显示:魏道衍于至元十九年制。
赵琛紧盯着屏幕上的字迹,眉头拧成一个深深的川字,喃喃自语道:“魏道衍?此名仿若从未听闻于世,至元十九年……这是什么年代?彭馆长,您对这魏道衍可有丝毫了解?”
“至元是元代忽必烈的年号,如此算来,这瓷瓶的历史当真源远流长。”不过彭健亦是一脸茫然,又摇头道:“在文物界的浩瀚资料典籍之中,从未见过魏道衍的名号。能在瓷瓶之上留名,且造就如此邪性之物,绝非泛泛之辈。我们需从历史典籍以及诸多偏门的陶瓷工艺古籍之间,冀望能从中寻得关于他的一星半点蛛丝马迹。此发现于那王爷墓的研究亦或大有裨益。此刻且容我对这未知材料进一步探测,定要查明究竟是何种材质。”
言罢,彭健双手稳稳地将青花瓷瓶轻置于另一台高精度的成分分析仪中,此仪器仿若拥有能洞察微观世界的神奇魔力,可精准检测出物质中极其微小的元素成分。随着检测程序的启动,仪器内部传出一阵轻微的运转声响,恰似沉睡巨兽的低吟,一道幽蓝深邃的光线仿若天幕垂下,将青花瓷瓶紧紧笼罩其中。
待得一段时间悄然流逝,检测结果徐徐在屏幕上展露真容。彭健的双眸圆睁,死死地盯着屏幕,刹那间,脸色变得煞白如纸,那震惊之色愈发浓烈,仿若有一股无形的惊悚力量正从屏幕中汹涌而出,直逼人心:“赵琛,这……这实乃令人毛骨悚然!”
“究竟何事?”赵琛满心疑惑,急切问道。
“这……这材质竟是人的骨灰。”
“什么?骨灰?”赵琛纵横警界多年,生死之事早已司空见惯,莫说是人的骨灰,便是那狰狞的死人尸体亦曾无数次直面相对,此刻闻得青花瓷瓶材质竟含骨灰,仍不禁感觉一股寒意如冰蛇般顺着脊梁悄然蹿升。他强自镇定心神,沉声道:“骨灰?此事实在有悖常理,究竟是何缘由致使有人以骨灰来制作青花瓷瓶?这必然与它的邪性有着千丝万缕的纠葛。彭馆长,能鉴定出性别吗?”
彭健抬手拭去额头渗出的冷汗,竭力使自己慌乱的心神恢复平静:“我从未在正统的文物记载中听闻以骨灰制作瓷器之先例。然此或与某种邪术抑或古老的丧葬仪式有所关联。或许这魏道衍彼时正在施行一种我等难以理解的邪恶祭祀,将人的骨灰融入瓷瓶之中,从而赋予其那令人胆寒的特殊力量。不过可惜,馆内这台仪器难以分清骨灰的性别,不过……”彭健话语微微一顿,继而道:“不过,公安的法医或许有法子破解此谜题。”
“哎呀,所言极是!”赵琛猛地一拍脑袋,仿若被点醒的梦中人。“老彭,您今日可真是帮了大忙,终让我们觅得一丝曙光。依我之见,下一步你我不妨分头行动。你专注于查找资料,竭力探寻历史上这魏道衍的踪迹,我则求助于法医检测骨灰性别,此外,还需从发现瓷瓶的源起之处——那块墓地细细查起。您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一言为定。”彭健欣然应允。
赵琛抬腕瞥了一眼腕表,时针已悄然指向下班时分,遂微笑道:“也快到下班时间了,中午承蒙您慷慨相邀,晚间便由我做东,请您去品尝羊汤,如何?”
彭健此刻已从适才的惊吓中渐渐缓过神来,神色趋于镇定,笑道:“那便有劳您破费了,走吧!”
赵琛谨慎地将那尊青花瓷瓶再度装入证物箱中,拎起箱子与彭馆长相偕出门,那离去的背影在余晖的映照下,似被拉长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