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8章 酒楼贵人
梁山伯看着这座酒楼,目光全部集中在横挂在屋檐下的门匾上,金边红色门匾上用金箔一气呵成,写成三个字“醉香楼”。
在这个县上,出名的楼前面都会以醉字开头。饭楼,是“醉香楼”;供公子爷们玩乐的青楼,是“醉仙楼”;平常酒足饭饱后,悠闲享受娱乐的楼,称为是“醉乐楼”。
这三座楼,县里的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甚至名声都传到整个郡里外。
是这个县里最有名最高贵的三座楼,所以,去到这里面的人非官即富,普通人只能站在门外看看,踏不进里面一步。
梁山伯生活在县里将近有二十年,都没有进去过一次。
再加上平常忙于刻苦读书,没有事情都不曾离开家门,出来到这个镇上看一看。
而且,这个镇上也没有他要拜访的亲人或者朋友。
白衣书生想要去醉香楼吃饭,就凭他身上的几个铜板,怎么能支撑起一顿简单的饭钱。
梁山伯感到脸色一片红,一片青,面容僵硬,他不是个吝啬的人,还是忍不住吐出挤在牙缝间出不来的话,“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如果换地方,他要选择一个用八个铜板能解决的地方,还要够两个人能吃上饭。
“换哪里?”白衣书生问。
“面……馆……”梁山伯说的面馆是一间在镇里偏僻地方的茅草蓬的馆子,装修简陋,三面通风,馆主是一对儿年老夫妇,但是量大管饱,面的味道还不错,面里该有的都有。
梁山伯话语说的小声,白衣书生依稀听到字眼,没有答话,目光却注意到从梁山伯身后走过来的两位男子。
其中,一位男子穿着蓝色长袍,锦带束腰,头后垂下两条同色的玉带,手上轻轻挥动着一把锦扇,动作潇洒悠闲,富家公子的相貌。
他身后跟着的是他的一名随从,虽然是随从,也沾染上了他的富气,穿着绸衣比普通人家的随从要贵气许多。
祝英台看着走在前面的富家公子朝梁山伯的身体撞着走过来,还没有吱声,看着富家公子故意用胳膊撞到梁山伯的肩膀。
“哎呦!”
梁山伯被撞的身体一个趔趄,身体直直向前倾,好不容易脚后跟紧紧抓住地面,才刹住身体前倾的趋势,稳站住前倾的身体。
他站的地方不挡酒楼大门,进出的客人都可以从他身体走过,凭刚才感受到的冲劲这个人更像故意在撞他。
梁山伯稳站住身体后,回身瞅向这个人,“马文才?”
这个人是他认识的。
在他问出声后,马文才没有回答什么,藐视过他一眼,“咣”一声打开胸前拿在手里的锦扇,轻飘飘扇动了几下,朝酒楼大门上了台阶,跟在他身后的仆人也跟着他进了楼里。
他明显就是故意的!梁山伯看马文才一句歉意的话都没有说,决定如此认为道。马文才又在欺辱他了!
站在旁边完整看下来的祝英台,从梁山伯的口中听到富家公子的名字叫马文才,她知道郡中住在朱门高楼的公子很多,但她久处闺阁之中,平日想出来玩都要换个装扮找个借口偷偷溜出来,所以并不知道马文才是什么人。
看了刚才的事,心里隐隐为表面细看不出,细心感受能感受出心里气的热汤冒出热气泡的梁山伯忿忿不平,心头抹上一抹鄙夷的神色。
那个叫马文才的也太过分了!
梁山伯转身要带祝英台离开楼前,去他说的那家角落面馆。
刚走了两步,酒楼里的一位仆人匆匆的从楼里出来,身上像带着命令一样看着他朝他小跑过来。
来到他的身后,恭敬又语气急切的将他唤住:“公子!请留步!”
梁山伯听到话转过身,看小二喊的人是他。
这个小二他不认识,不知道专门从酒楼里跑出来为何事?
没有问出口,听小二言道:
“有位爷请公子进去里面吃饭!”
梁山伯疑惑,小二口中说的那位爷是什么人,不知道他认不认得,心里产生一个疑惑的身音:
“难道是马文才?”
他认识的公子哥儿不多,想到马文才刚想要转身离开,
小二又言道:“公子请!”
旁边插进来一句声音:
“那我们进去吧!”
是祝英台的声音,祝英台说完,不等梁山伯思索,转身就朝酒楼走去。
在她想来,碰到有人愿意请客这等好事,不去也是白不去?换成另一种情况,里面的那位爷是在忽悠,吃完饭不愿意买单了,她也不用害怕还不上账。
祝英台的心思在梁山伯看不懂,伸手想将他拽住,手停在空中,瞪眼看着他已经朝酒楼走快要进了门,启动脚步,跟在后面跟了进去。
进了门,梁山伯没有看到请他吃饭的人,二人在小二的安排下来到门口的一张桌子,自顾自的坐下。
“两位爷请看!”小二从衣服前面的大口兜里,掏出少不了搁置在里面的准备好的两张菜单,恭敬的递到两人手里。
菜单是纸质菜单,打开后前面是菜名,后面是价格,排排列列写的整整齐齐,让人一目了然。
梁山伯的注意力不看菜名,盯着菜名后面的价格,扫了一遍没有他念得出口的菜。在他挑选的间隙,对面坐的祝英台已经告诉了小二好几道菜,由小二记在手中的账上。
祝英台是小二眼中属于颇为欢喜爽快的客主,此时记账中,时不时瞅眼看看梁山伯,好奇他只字未提,想必对他酒楼里的菜太挑剔了。
大堂的食客不少,除了有几张空桌,都坐满了人。
距离梁山伯桌子旁边还有几张空桌,位置不远也坐着方便,只是梁山伯他们一进来,没有多挑选,就近的来到这张桌子前坐下。
前来这里吃饭的客人不少,想来和一般酒楼饭肆的客人是不一样的,素质稍高了些,这么多人,大堂里除了人小声的说话交谈的声音,鸦雀无声,显得额外安静。
梁山伯坐在椅子上,转头扫视了一遍大堂,又往酒楼上面的阁楼走廊看了看,没有看到请他吃饭的人,或者有谁在盯着他看,就连马文才也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