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身不由己
只是，即便张大虎妥协之后，房间内的动静依然没有停下的意思。
张大虎苦苦哀求了许久，直到房间内的叫喊声戛然而止。
随后，梁令整理着裤腰带走了出来，脸上表情尽显满足。
“好了，你说吧，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梁令就站在倒地上的张大虎前。
“只是有个人给了我们五十两银子，让我们把一个包袱送出城，我真不知道那个是机要卷宗。”张大虎哀求道。
“那人是谁？”
“不知道，是个黑衣人，我们是在街边一个面铺见面的，其他都不知道了。”
陈令思考了会，说：“东商街那个铺子？”
“是的是的！”
“那包袱呢？最后交到了谁的手里？”
“在离海驿站，我们按要求将包袱放在后巷一个板车上就离去了，那时板车周围没有任何人。”
“驿站……听着那人还挺小心谨慎的。”
“陈大人，我真就知道这么多，真不知道那就是机要卷宗啊，求你放了我家人吧。”
“辛苦你了，张大虎，只不过，上面有令，凡是参与了这件案子的人，都不能留。”
顿时，所有张家的人都躁动起来。
求饶、愤怒、哭闹掺杂一起。
有的帮众已经伺机反击。
此等情形，令唐月心头一紧。
这是铁了心了要杀人灭口。
他所受的教育使他不能袖手旁观。
正要上前理论时，陈奎又把他拦下了。
唐月不听，非要讨个说法。
却见陈奎比自己先上前去。
“陈大人，如此做法恐怕欠妥。”陈奎作揖，说道。
“有何不妥？”陈令对于陈奎的阻拦有些不满。
“之前陈判官不是说，巡天司巡查之际即将到来，如若不是罪大恶极，不要做过杀人之事，以免被巡天司抓到把柄。”陈奎解释道。
“巡天司？”陈令轻哼一声，并没有把巡天司放在眼里，“不过是吹阵风，至于调查......”
陈令在他耳边轻声说，“你清理完放把火，一切都会烧得一干二净的。”
陈奎低头沉思，他已经是尽了该尽的职责，得到此等结果，他也无能为力。
身在武安城，日后还得靠陈令赏口饭吃，整个青天帮都指望他去养活。
即便良心在痛骂自己，他也不敢再阻拦了。
他点了点头，示意遵命。
手下的帮众似乎也得到了命令。
顿时，帮众挥舞起手中长刀，开始大开杀戒。
纵然有帮众举刀反击，但青天帮人多势众，还有一个捕快在一旁相助，也只能是徒劳无功。
惨叫声震耳欲聋。
唐月的怒气正到达顶点，此时出手也已来不及，只凭他一人，又怎能对付这么多人。
这时，陈令却走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就是唐月，听闻你武功高强，行动迅速，日后好好跟着我，保你吃香喝辣。”陈令说道。
唐月拳头紧握，努力抑制着自己。
“对了，里面还有个女人呢，真的很润，赏给你了，玩完之后记得要杀人灭口，不要心软。”
唐月看着房间门口，那位少女早已体力透支，只能趴在门口，目睹着自己的亲人被一一杀害。
“去！”陈令示意唐月过去。
唐月犹豫再三，也只能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房门前。
手扶着少女额头抬起，将冰冷的官刀架在少女仰起的脖子前。
此时，少女的哭泣已无声，仿佛已经坦然面对了这该死的命运。
陈令见此，满意地离开了院子。
临走前，还叮嘱手下捕快在现场督工，自己说要去其他地方审查其他犯人。
听着马蹄声远去，陈令一走，唐月便还是下不了手，放下了刀。
他的行为已经被捕快察觉，正要上前呵斥，陈奎却一把将捕快拦住。
“这位大人，手下留情吧。”陈奎说道。
“你......”那捕快刚想骂人，陈奎却从自己衣服里掏出了满满一小袋银子，递给捕快。
捕快见状，下意识朝着院子外看了看，确认陈令是否还在。
陈奎也很识相，移步走到跟前，挡住院外与捕快的视线，确保没人看见。
“这点银子还请您笑纳。”陈奎将银子塞到捕快手中。
捕快会心一笑，拆开袋子开始数银。
“你这，是让我抗命啊，这是要杀头的。”捕快说道。
“这里已经死了这么多人，少一个不会少，而且也正如陈大人所说，事后放把火就能把一切烧个干净，没人会发现。”陈奎解释。
捕快在手中的银子和少女中来回犹豫。
见此，陈奎又从衣服里拿出一张银票，这是今日所带最后一张十两的银票，还请大人宽宏大量，就当无事发生。
见到银票，捕快喜笑颜开，指了指陈奎。
“上道啊。”
随后，捕快藏起银子和钱财，闲庭信步般的走出了院子。
见此，陈奎和唐月相视一眼，不言而喻，唐月马上抱起浑身无力的少女，从房间门口一跃而出。
看着唐月安全出去，他和其余帮众开始将院子里的干草铺满房子最容易着火的地方。
院子里则所有干草厚厚的铺开，随后扔下一把火，迅速离开了张大虎家。
大火整整烧了一个白昼。
看到起火，全城火师和许多百姓都加入了灭火队伍中，直到傍晚才彻底浇灭。
夕阳西下，云如同那把火烧至天上，将整个武安城笼罩在橙色的天幕当中
唐月出来将少女藏好之后，便找了个地方与陈奎集合，随后一同去了衙门等梁令回来上报情况。
今日奖赏如同昨日，只是小米少了半袋子，但碎银换成了一百五十文钱。
领取完赏赐之后，陈奎拣出二十文钱，递给唐月。
“这是何意？”唐月问道。
“你今天做了我不敢做的事，这算是我个人感谢你的，也是给那女孩尽点绵薄之力。”陈奎回答。
“不，陈大哥，今日是你破了财，给了那捕快这么多银子，才救了那个女孩。而且你比我更需要这些，青天帮也更需要这些钱。”唐月婉拒了。
“如果换做是我，估计没等陈令离开，就已经杀害了那无辜的女孩，今日的青天帮也是做尽了坏事。”陈奎自责道。
“我知道陈大哥的难处，大家也得身不由己，如有下次，到我挺身而出了。”
“那你打算怎么安顿这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