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破限（4.0K大章）
经过一番择定，楚城最终选择了最一开始的《破浪枪功》。
原因无他。
其他的武学都太过困难，光是入门就费劲至极。
楚城本以为破浪枪法难练是适配度不足的问题，结果后来才发现，自己这具身体压根就不适合任何武功。
不过。
他并没有多少在意，练武这件事可以循序渐进，大不了多费点时间罢了。
入门之后，自然能试出面板里的“功法”一栏，究竟可以起到什么作用。
…
…
到了中午，楚城将三式的动作粗粗拟练了一遍。
他订了一个目标，每天练习破浪枪法三个时辰，直至面板入门为止。
与此同时。
楚城也开始关注家族内的事务。
前些日子，楚城不在的时候，楚宅的各项事端，便是由他的妹妹“楚依依”打理。
而现在内城已经恢复正常，不再被之前的浓雾笼罩，楚依依自当要回去继续经营产业。今日午饭之后，便是告别。
“老哥，你什么时候继承家业？”
楚依依举着玉箸，点了点桌上的菜肴，一双凤眸，幽幽地看着楚城。
她早就知道了楚城这段时间里的作为。
虽然作为家里人彼此都有个滤镜，在她的印象里楚城永远是花花公子，但鉴于对方如今在向梁县里的威望和名声，她也不得不对这位亲哥改观。
“再等一年吧，等三弟也长大了，我和他公平竞争。”
楚城吃的带劲，嘴中含含糊糊。
这附近没有丫鬟看着，楚城也在山上饿了许多天，正巧可以发挥这时候身体里的食欲，用癌诡的力量增幅自己。
“唉…老哥你呀，问题果然就出在这里。”
楚依依叹了一口气，她不用想，都知道这个家族继承人非楚城莫属。
家主还在的时候，其实是有胁迫楚城去研读四书五经、一心科考的想法的。
但楚城严辞拒绝，没给父亲半点机会。
按当事人的话说：科考了之后，我肯定就继承不了家业了，不去，不去！
于是…这份气，就撒到了三弟的身上。
结果，没想到的是，这楚家的第三个子嗣在这方面，居然还真挺上心，能言善辩，虽然言辞还显得稚嫩，但显然已经有了几分醉心于科考的读书人风范。
如今，三弟虽然还在县中私塾读书，可实际上已经不可能再和楚城争夺这个家主的位置。
不是一个赛道了都。
“行了，那老哥你先吃，我回米铺了。”楚依依收拾碗筷。
“嗯。”
楚城点了点头，目送着二妹带着一身物件离开。
而接下来，这顿膳食，同样用了楚城半个时辰的时间。
他恰巧控制在了常人两倍的饭量就匆匆结束，停止了对“癌诡”的喂养。
这样一来，他也好和每日如一的武学练习之中相互配合，告诉其他人，自己这是练武练出来的食欲。
待到一切完毕之后，楚城将饭碗放下，让雏菊帮自己洗漱。
…
…
到了下午，满街张灯结彩。
作为危机解除的象征，所有居民这时都喜气洋洋。
地面上的白雪被过街的孩童踩踏地七零八落，一辆辆马车在道中央驶过，林家的酒楼更是在外城有了开张。
楚城和老丈人走在街上，面容里却透露着抱歉。
“对不起，林老爷子，我没有找到你们家的若薇。”
林老爷子顿时一吓：“哪里的事，是我们保护不周，小楚啊，千万不要放在心上，该愧疚的是我们林家的人啊。”
“这样吧，虽然我老林家也没有了别的…”
林老爷子话锋一转，“但是，我，老林，可以陪你去我们家的酒楼喝一杯！”
“怎么样，够大气吧？”
“好。”
楚城点了点头，依旧装作叹息的样子。
人设为重，作为楚家的少爷，楚城和林若薇之间，青梅竹马，感情深厚。
如今后者已经故去，楚城必须得表演出一幅丧妻心痛、难以走出的样子。
“唉…”
见状，林老爷子愣了愣。
看着这样的楚城，他摇了摇头，随即便看向林家酒楼的伙计：“来，给我和楚公子在二楼定个位置，我们不醉不归！”
“向梁好男儿，就应该痛饮！浮一大白，当浮一大白！”
林老爷子哈哈大笑，一把勾住了楚城的肩膀。
楚城略微偏头，看着对方，那苍老了好几岁的神态依旧倍显愁容。
很显然，比起他自己装作的“悲伤”。
林老爷子，才是把心中的悲伤隐藏了起来。
半晌。
二人上了酒楼，灯影交错，推杯交盏之间，又痛饮了一坛雪醅酿。
作为现代人，楚城喝这种古代的酒自然难醉，但气氛都烘托到这块了，也就不演不行了。
楚城适时装出一幅痛哭流涕的模样，又对着林老爷子连说“我想若薇了”、“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她”、“我说不定该和她一起死”之类的言论。
起先。
林老爷子还能胜过酒力。
但后来逐渐醉了之后，两个大老爷们也就相继哭了起来。
一个是真哭。
一个是假哭。
见到林老爷子找到了自己发泄渠道，楚城也就渐渐放心了下来。
自己哭，只是为了让林老爷子认为，楚城和他一样走出来了而已。
待到酒过三巡，时间也很快来到了夜晚。
向梁县的灯笼亮了起来。
楚城扶着林老爷子下了楼，又把对方送回了林家。
临走之前，他只听到林老爷子的嘴里依稀呢喃着“对不住啊…对不住”。
…
如此，一连十数日。
…
谵妄疫诡的事，逐渐落下了帷幕。
马老爷子下葬的时候，楚城同样在一旁围观，最后，还上去奉了一柱香。
至此，楚城在民间声望已无可挑剔。
…
…
正月。
这一天，楚城终于完成了枪法的入门。
“轰！”
一枪推出。
楚城身躯似游蛇，绞绕着枪尖，未平又起。
先是演练了第一式，又演练第二式，再演练出第三式，连贯的动作仿佛在小院之中形成气流。
红缨宛如点缀在银白图画中的一点亮色，枪在人在，枪去人去。
雏菊看着这个时候的楚城，也不由得张大了嘴巴。
这…
还是楚少爷？
她看了看装在筐子里的鳖甲，顿时脸上一红，一想到这其中可能有自己为少爷调理身子的缘故，就越发的害羞。
她也能为少爷帮上忙了，真好。
其余丫鬟虽然都早已适应了少爷在院子之中演武，但是见到眼前一幕也不由心生震撼。
枪法练得到不到位，外行人都能看得出来，而楚城现在的武艺，在她们的眼里已经是那种说书人口中的少年侠客。
“啪！”
楚城以挑收尾，缓缓站立。
而院子之中的气流也仿佛消失殆尽。
至此。
楚城再度将眸光扫过其他丫鬟。
顿时，众皆如同无事发生一般，埋头打扫着庭院之中的枯枝断叶。
半晌，清莲才从门外走了进来。
她看了看其他逐渐远离院子的丫鬟，又看了看楚城：“入门了？”
“嗯。”
楚城颔首。
他又看了看眼前的少女，忽然道：“师姐。”
出乎他意料的是，清莲愣了一下，旋即肉眼可见的面红耳赤：
“少爷…你，你说什么？”
“师姐啊。”
“你我同出一门，都练的是破浪枪法，我怎么不能叫你师姐。”
楚城难得有趣，过来逗一逗清莲。
在他看来，清莲虽然作为自家丫鬟，但是和其他丫鬟不同的一点，便是她本身是个冷冽的“三无”少女。
平日里，除非特别时候，才会显露出一点点的情绪。
再加上本身是个高手，这就更增添了其中的反差。
他穿越过来就是当少爷的，如果一心只是追求武道，杀人放火，那未免也太不珍惜了一点。
“切。”
清莲撇了撇嘴：
“那也行吧，师弟。”
楚城一笑，忽然从地上又扔出一把木枪给清莲。
清莲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来，师姐，切磋。”
楚城立刻抓起枪杆，运转起《破浪枪功》，如游蛇一般出刺。
清莲也立刻抵挡，娇小的手上冒出隐于皮表的小青筋，转着枪身，不断后退，化解起楚城的攻势。
楚宅大院之中。
风…
又起了。
…
…
入夜，内室之中。
和清莲交手一番之后，楚城便明白了这些武学的原理。
原来入门之后，还是隔着不同的天地。
他本以为已经将练法练得炉火纯青，而事实证明…他真的只是入门了而已。
清莲只是随意抵挡攻势，接下来极其伶俐的一攻，便仿佛能够直接洞穿楚城的性命。
而她也确实留手了。
若是没留手的话，哪怕拿着一根木棍，也足够一刺杀死楚城。
这也就让楚城了悟自己和半步宗师之间的差距。
“估计清莲已经把破浪枪功练到了大成，否则不可能这么快。”楚城略作思索，从这个角度来看，清莲确实能干掉王叔。
比一流高手更强，名不虚传。
王叔虽然兵强力壮，但也只是空有气力，还未产生质变。
而清莲的敏捷，却不是“空有速度”的程度。
从楚城的视角来看，对方绝对足以躲开任何一家武馆馆主的攻击。
哪怕只有一把匕首，清莲也可以让它在高手的脖颈上轻轻划拉，如同阴影潜入黑夜一般不易察觉。
有了这功夫，除非是体质强到铜墙铁壁般无法被兵器洞穿的，都只不过是清莲这个“半步宗师”的手下败将而已。
“真强啊。”
楚城感慨。
他放下了手里的破浪枪功，又看了看窗外的向梁县，眸光渐渐坚定。
那么。
接下来，就是看看妖魔点的功能了。
念及至此，楚城心中呼唤。
‘病理天书。’
下一刻，一道熟悉的面板在眼前展开：
【病理天书】
【姓名：楚城（17）】
【境界：不入流】
【妖魔点：4】
【功法：（可破限）】
破浪枪功（可破限）
…
“破限？”
见到这个名词，楚城顿时一愣。
他本来以为出现在面板上的，应当是“破浪枪法（入门）”这样的字眼，或者是一行等待加点的熟练度。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
这个妖魔点的作用，居然会以这种方式出现。
破限么…
就是不知道，究竟指的是什么意思。
想到这里。
他顿时心中暗暗开口：
‘破限。’
瞬间，妖魔点的数量开始倒退。
这一次只倒退了1点，从4点变成了3点。
【功法】
破浪枪功（已破限）
…
破限的一瞬间，楚城顿时感觉到无数的信息汇入了自己的脑海之中。
破浪枪功不再是原本的样子。
而是化作了更高级的功法，仿佛每一次攻击都暗中隐含规律，甚至…不再是让身躯如流水、游蛇般迅捷，而是直接就有了这一方面的神韵。
与此同时。
他也感到了一份深刻的“残缺”感。
就仿佛这一门《破浪枪功》的武学破限之后不是终点。
不…
更准确的来说，是从根源上就出现了问题，这门枪功不是完整的，它应该只是整个功法之中的一部分。
而全部破限了之后，才能汇聚出最终的那一样功法。
“这…”
楚城顿时想起了之前自己搜集的那些武学。
事实上。
他在阅书的时候就察觉到了。
不论是《细雨剑功》《白蛇刀》还是《饮雪双刀》，都在“练法”的根源上，和《破浪枪法》如出一辙。
皆是分为三式，甚至动作的数量，也是一致的。
“难道说它们是同源的？”
楚城心中顿时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
…
次日，众丫鬟刚刚起床，便听大院里传出一阵猛烈的舞枪声。
“怎么回事？少爷怎么突然这么刻苦？”
“不知道，我本来打算早上去叫醒少爷，结果那个时候，少爷已经在练武了…”雏菊点着手指，有点不知所措。
“可惜少爷已经快成年了，这枪法再练也练不到武馆学徒的水准了。”蔷薇摇了摇头。
蔷薇是这群丫鬟里年龄最大的一个，而今已逾双十年华，因此在这群丫鬟之中，也算是一个大姐头式的角色。
唯独清莲俏脸一阵惊诧。
她的眸光死死地盯着楚城不断舞动的枪尖。
“不可能。”
清莲一阵呢喃。
这是…小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