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招揽
“大家快来看啊！全白城最大的赌坊万利庄，居然出老千！”
张云扯着嗓子哭喊着，那尖锐又带着愤怒的声音，瞬间穿透了赌坊里嘈杂的人声，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激起层层波澜。
四周的赌客们纷纷停下手中动作，投来好奇又惊讶的目光，有人还伸长了脖子，想瞧个究竟。
“大伙儿看呐，我好不容易才中了一把豹子，可这黑心的庄家，竟然还想用这个骰盅把我的赢局给抹掉！”
张云一边喊，一边高高举起手中的骰盅，像是举着一个揭露罪恶的铁证。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脸上的愤怒与委屈交织，那模样，仿佛真的是遭受了天大的冤屈。
眼见众人渐渐围拢过来，张云赶紧拉了拉张风，又朝牛铁使了个眼色，三人默契地开始闹腾起来。
“大家伙仔细瞧瞧，这个骰盅里藏着机关！你们知道吗，他们连青蛇帮的牛当家都敢耍弄！”
张云的话，像一颗炸弹在人群中炸开。
虽说万利庄是全城最大的赌坊，平日里门庭若市，可这些赌客大多是普普通通的平头百姓。
一听说连青蛇帮五当家都被出千坑了，众人不禁开始怀疑自己之前输钱，是不是也是因为这见不得人的手段。
再加上牛铁此时带头闹事，那平日里在白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此刻满脸怒容，大声呵斥，更是让赌坊里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火药味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
“还钱，还钱！”
人群里有人带头喊了起来，这声音就像星星之火，瞬间点燃了众人的怒火。
“把瘦猴剁了喂狗！”
各种各样愤怒的吼声此起彼伏，越来越响亮，声势越来越浩大。
原本只在赌坊里闹腾的动静，很快吸引了门外路过的行人，他们也纷纷凑过来，想看看这热闹背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开始，万利庄的伙计们还试图维持秩序，想要把这场混乱控制住，可随着人群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他们渐渐力不从心，到最后，甚至完全见不到他们的身影，不知道是被人群挤走了，还是躲起来不敢露面。
那瘦猴此时瘫倒在地上，面如死灰，往日里的嚣张跋扈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雨点般的拳头不断落在他身上，他却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发出痛苦的呻吟，蜷缩成一团，任人打骂。
“都给我停下！”
一声充满力量的怒吼突然响起，紧接着，数名身强力壮的伙计从门外冲了进来。他们像是一群勇猛的公牛，硬生生地在拥挤的人群中挤出一条道路。随着他们的闯入，原本喧闹的人群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气势震慑住，一时间安静了不少。
“是谁啊，敢在我血刃门的地盘闹事？”
在冷冽而威严的声音之后，一位身着红衣的中年男子缓缓走进来。他面色冷峻，每走一步都带着一种上位者的气势，仿佛周围的空气都随着他的脚步而凝结。他顺着伙计们分开的道路，稳步走进大堂。
他刚一进门，那股强大的威压就让在场的众人感觉胸口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喘不过气来。
“是血刃门的二长老，于景！传闻他武功极高，在整个白城里，他的武功至少能排进前十！他亲自出面了，啧啧，我看这牛当家危险了。”
门外看热闹的人群里，有个见多识广的人一眼就认了出来，赶紧跟身边的人小声嘀咕着。
“是俺，青蛇帮五当家牛铁！怎地，老于，你血刃门开的赌坊就能出老千？”
牛铁虽然听过血刃门二长老的名号，知道他不好惹，但此时自己有理有据，若是认怂，以后还怎么在这白城混。他挺直了腰杆，毫不畏惧地盯着于景。
地上原本已经绝望的瘦猴，看到二长老出现，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朝着于景爬过去。
“二长老，二长老，救救我救救我，我是被冤枉的！”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哀求，脸上还挂着被打的淤青和血迹。
于景一进门，就看到被一个黑袍人高举在空中的骰盅，心里暗叫不好，他当然知道瘦猴的那些勾当，但他面上依旧沉稳，没有露出一丝慌乱。
“什么？我的赌坊还有人敢出千？是你么，瘦猴？”
他的目光冷冷地落在瘦猴身上，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情绪。
瘦猴一听这话，心瞬间凉了半截。他心里清楚，这是二长老要放弃他了。
他不想死，还想挣扎着为自己辩解几句，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想到自己还有妻儿老小，若是把赌坊里那些见不得人的脏事都抖出来，明天天一亮，他们一家老小的尸体恐怕就会被扔在城门口。
其实于景也不想轻易丢掉瘦猴这颗会挣钱的棋子。自从瘦猴来了之后，他每个月从这赌坊里至少能多收上千两银子。
可今天这出老千的丑闻被这么多人看到了，要是不妥善处理，别说这个赌坊保不住，就连血刃门的名声都要毁于一旦。
“牛当家，各位，实在不好意思，我血刃门御下不严，闹出了此等闹剧，我们自会承担责任！”
于景说着，一把提起瘫在地上的瘦猴，踩上赌桌，目光冷峻地扫视了一圈众人。
“首先，这出老千的瘦猴，我们会断其手脚，扔去城北自行乞讨，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他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其次，今日所有在我万利庄输钱的兄弟，我们会全额退还。”
这话一出，人群里响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有人面露惊喜，有人则还在将信将疑。
“至于牛当家的，我知道，您一直和这混蛋猴子玩，一定输了不少冤枉钱，这样，您的债务全免，另外我们再赔您一千两银子，您意下如何？”
说罢，他就像扔垃圾一样，将瘦猴丢到了人群边上。
于景心里明白，这些赌客，只要不把他们逼到绝路，还是比较好安抚的，得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
而问题的关键就在于牛铁，必须得把他哄好，只要那件事别让他知道了，钱什么的都是小事。
牛铁听到这话，兴奋得差点晕过去。云兄弟之前说半年才能挣回来的钱，这下半天就到手了，他几乎就要立刻答应。
可就在这时，张云站了出来。
“可以，不过刚刚最后一把赢了一万五千两银子还没结算呢，于长老这笔账总不会想要赖掉吧。”
张云摊开手，展示出三个六的豹子，目光直直地盯着桌上的于景，眼神里透着一股坚定和不容置疑。
听到这个声音，于景重新打量起这个黑袍人。
刚进门的时候，他还以为这只是个普通的小弟，可现在这人不凡的气度，让他不得不开始重视起来。
“哦，当然不会，我们万利庄是绝对公平公正的，既然输了就一定会给钱，去，给牛当家拿一万六千两的银票来。”
于景脸上露出十分和善的笑容，还走过去跟张云握了握手，那模样，就像他们是多年的老友。
“这样牛当家可满意否？”于景笑着问道。“当然当然，既然如此，此事就一笔勾销了！”
牛铁听到一万六千两的数字，只感觉幸福像潮水一样涌来，说话都变得有些语无伦次，脸上的笑容都快咧到耳根了。
张风也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虽然知道哥哥厉害，但也没想到，哥哥只一出手，就赚到了他这辈子都没听过的巨款。
场外的人见此情景，也是议论纷纷。
“牛当家厉害啊，连血刃门二长老都给他低头，这可是万利庄！”
“就算是万利庄，一万六千两也绝不是什么小数目，要我说啊，其实多亏了那神秘人，你看就连二长老都对他客客气气呢。”
“是呢，我一直在旁边，看得真切，那瘦猴手法很隐蔽了，都被瞬间发现，眼力惊人啊！”
听到这些闲话的于景此时眼里却只有张云，他心里清楚，眼前这个人物肯定不简单。
不仅有超凡的眼力，能一眼看穿出千手法，遇到这么大的场面更是处变不惊，这样的人才，若是能为自己所用，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于景向来是个不愿吃亏的主，花了钱就一定要有收获，现在看见个人才，顿时便起了爱才之心。
“只是牛老弟啊，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在下甚是欣赏这位小兄弟的才华，想要这位小兄弟来我血刃门当个长老，不知你意下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