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妖乱黑水
八字真言，他都能破，何况此功。
一千六百多天的县邑气运，给了他足够的信心。
其实，他早就发现气运推演时，自己能获得他人的经验和感悟，也能同时将三十万人的经验灌输到其中一人身上。
也正是靠着这种办法，才有一日小成的修炼速度，也给了铁匠三月创造功法的底蕴。
即便这几十万人只有千分之一可以修炼，那也是数百倍的加成。
在这样的前提下，掌控一千六百多天的气运，总有收获。
朱无尘摒弃杂念，眼前的沙盘已经开始变化。
【第一天，你熟读书册上的内容，将其共享给领地子民。十天之间，三百八十人爆体而亡。】
【第二天，韩墨为您拆解其中玄妙，你听了三天三夜，如听天书。】
【第五天，韩墨放弃你转授铁匠，你将三十万人的经验灌入铁匠一人之身。虽多平庸之辈，但胜在人多，奇迹发生了。】
【第九天，铁匠开始闭关，十日入门，一百日小成，三百天大成……】
【第六百天，天罡夺法大圆满！】
朱无尘猛然睁眼，掌心罡气如漩涡般凝聚，四周烛火被无形之力扯得明灭不定。
“天罡夺法，夺天地造化，能在对方实战功法的刹那，夺为己用……这功法，果然霸道。”他喃喃自语，皮肤下隐隐有血线游走，似要破体而出。
“王爷！城里乱了！”
李如晦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朱无尘收敛心神，淡淡道：“进来。”
李如晦推门而入，脸色惨白，面无血色：“王爷，妖魔没有逃。”
朱无尘脸色微沉，眼前面板上跳出从未出现过的提示。
【领地子民被杀，气运-10，-15……】
推演天罡夺法后剩下的一千天气运，很快便去了一百多天。
与此同时，即便他没有推演，眼前的气运沙盘也出现的眼前。
数十万个亮点肉眼可见的在一个个消失。
李如晦咬牙切齿道：“始于昨夜，衙役巡夜时撞见妇人往水井倾倒腥臭药粉。刀光闪过，那人脖颈喷血，皮肤下竟钻出半截狐尾。”
“今早东市布庄掌柜突然发狂，撕了七人喉咙，现下正往城外逃窜！”
“城外也有探子传来消息，今晨又有两个村落凭空消失，土墙上只余爪痕，混着粘稠的蛇蜕！”
“王爷，咱们是不是做错了？卑职想来，您以前或许是对的。”
“黑水县如何能和妖魔对抗？”
“咱们，咱们，要不去议和——”
李如晦拳头紧握，却发现眼前的身影已经走出门外。
“想什么呢？”
“你想等到绝对的强大，强大到可以庇护所有人，再起身反抗？”
“我苟且了这么多年，妖魔依旧没有放过我，每年死伤的百姓，比现在少吗？”
“妖魔不会给我们成长的机会，你即便跪在煤山，议和又要牺牲多少百姓！”
话音未落，风声炸响，朱无尘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
他做不到在如此乱世保证没一个人的生命，能做的只是尽最大的努力，去救下最多的人。
窗外斜阳将县衙前的狼妖尸体拉出长影，干涸的血迹引来成团绿头苍蝇。
黑水县城，乱成一片，斩妖令颁布之后，百姓虽义愤填膺，但造了一次妖祸之后便冷了心。
城里不知多少妖魔，人如何与妖斗，本就麻布的百姓转而逃走。
护城河的石桥上挤满逃难人群，桥墩突然炸开漫天血雾。三头鳞片泛青的蛇妖破水而出，蛇尾卷住襁褓中的婴孩高高举起。婴儿的啼哭戛然而止——蛇信刺入天灵盖的刹那，一枪刺来！
白嫩的脑浆顺着琉璃色鳞片滴落，在青石板上绽开朵朵桃花。
百姓睁开眼，发现死的却是蛇妖！！
“我的儿啊！“披头散发的妇人扑向血泊，绣鞋踩到半截肠子滑倒，从朱无尘手中接过襁褓。
朱无尘看向金光明灭不定的方向，身影再次消失。
粘稠的绿雾从东街口漫来，青鳞蛇妖盘踞在牌坊上，信子扫过人群惊惶的脸。卖菜老翁的箩筐翻倒，鲜藕滚入血泊。
“求、求大人开恩……“他颤巍巍掏出全部铜钱，却被蛇尾卷上半空。
下一刻，朱无尘的身影从天而降，已穿透蛇妖咽喉，卖菜老翁死里逃生，颤巍巍的睁开眼，只见平日里高坐明堂的那位王爷冲进了妖魔之中！
天罡破魔使出，死亡的幕布下，一个个心脏爆炸！
【斩杀青鳞蛇妖，气运+88，+110，+200……】
西市牌坊下，三尾狐妖将襁褓挑在爪尖。婴儿啼哭声中，狐尾卷起百姓就要塞入口中，齿缝间溢出焦油般的黑血
“咯咯咯，这细皮嫩肉最是香甜。“
书院废墟里，狼妖将老教谕的脊椎抽作骨鞭。八十老朽被倒吊在槐树上，狼爪慢条斯理地剔出他的肋骨，每取一根便蘸着血在残墙上写一字——正是斩妖令！
“你们人族最讲究礼尚往来。“狼妖把最后一块腿骨塞进老儒口中，“这《斩妖令》该用百姓的血来誊写。“
院外跪满学子，他们的眼角被狼毫刺穿系上麻绳，稍一转头便有眼珠滚落在地。
“喀嚓！“
绣楼雕窗突然炸开木屑，白毛狐爪捏着新娘盖头轻嗅。“好香的处子血。“狐妖化作俊俏书生，指尖划过新娘颤抖的锁骨。陪嫁丫鬟刚要尖叫，喉管已被利爪挑出，血柱喷溅在“囍“字中央。
“一拜天地——“狐妖笑着去啃食新娘洁白的双臂。
……
城墙上，于禁被两头蛇妖捆住，几乎喘不过气来。
蛇妖望着城中乱象，蛇信吐了出来。
“斩妖？”
“若非忌惮叶清臣，黑水县也就成了死城。”
“于捕头，看一看你守护的黑水县。当这夕阳把城墙染成血色时，满城将只剩两种声音，吾等的狞笑，和尔等喉头压抑的呜咽。”
“留下一处让吾等逃走，再一网打尽？哈哈哈——”
“咯咯！”
下一刻，背后突然传来脚步声，他们还未回过头，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是死亡的惊惧！
嘭！
两头蛇妖心脏轰然炸裂，瘫软在地上。
猩红月光下，整座城池正在畸变。有人长出鳞片撕咬百姓，有人把妖魔残肢当神像叩拜，直到一声龙吟般的枪啸刺破乌云——
朱无尘的枪尖挑着狐妖头颅出现在城楼。
“守好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