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于红尘证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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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星坠

璇玑塔顶的罡风卷着星砂,陈长歌的衣袂猎猎作响。

阿箩赤足踏在琉璃瓦上,足底渗出的血珠被狂风扯成细丝,在七十二座星塔之间织成猩红蛛网。

蚕婆婆的琉璃左眼悬浮在镇运鼎上方,瞳孔里映着青禾村地脉龟裂的景象——三十七具悬棺正从裂缝中升起,棺盖表面的饕餮纹淌下血泪。

“哥哥,鼎里有东西在叫我...“阿箩的银铃铛突然炸裂,碎片割破她腕间血管。金青双色血液滴入鼎耳的刹那,整座璇玑塔开始蜕皮。

青砖剥落后露出的不是夯土,而是缠绕腐骨花的巨神兵骸骨,三百年前的剑痕在肋骨上拼成《太虚经》残句。

陈长歌的菌丝在骸骨间疯长,白衣仙体执量天尺点向北方星位,黑袍魔躯的噬魂铃却荡出逆阵波纹。

两股力量撕扯间,塔顶琉璃瓦寸寸碎裂,坠落的残片中封存着历代道种宿主的记忆——他看见三百年前的自己跪在药王谷废墟,怀中苏晚晴的银锁正被血浸透;

又看见阿箩在镇运鼎中蜷缩成胎儿的模样,鼎外蚕婆婆用琉璃眼替换了原本的阵眼。

星塔修士的飞剑阵撞上腐骨花藤,剑穗系的铜铃突然调转方向。

为首的修士撕开面皮,露出瘸腿老汉的容颜:“该收网了!“

他手中的药杵敲碎琉璃穹顶,坠落的星砂凝成蚕婆婆的虚影。

陈长歌的菌丝突然失控,在仙魔双体间织成茧房,阿箩的尖叫声引动地脉震颤——青禾村的悬棺群突破云层,棺盖掀开时喷出的不是尸气,而是裹着星砂的稻种。

“这才是真正的镇运鼎...“苏晚晴的残魂从银锁中渗出,腐骨花藤缠住陈长歌的茧房。

阿箩的瞳孔完全化作青铜色,她跃入鼎中的身影与三百年前的影像重叠。

当劫火烧穿璇玑塔基时,陈长歌在茧中窥见真相:所谓量劫火种,不过是历代道种宿主被剥离的生魂;

而青禾村的五谷丰登,竟是靠吸食这些生魂维持的轮回幻境。

巨神兵骸骨突然直立,胸口的腐骨花苞绽放出蚕婆婆的面容。

陈长歌的茧壳在花蕊中融化,菌丝与星砂凝成新的道纹。

阿箩从鼎中浮起时已化作少女模样,发间别着的不是银铃,而是半枚带血的算珠——正是陈长歌当年在酒楼拨弄的旧物。

当第一座星塔彻底崩塌时,他们脚下的瓦砾突然软化,化作醉仙楼地窖的陶缸碎片,缸底沉淀的星砂拼出个歪扭的“归“字。

璇玑塔顶的罡风裹着腥甜血气,陈长歌的菌丝在琉璃瓦上织成茧房。

阿箩赤足踏着悬棺碎片,足底血痕在青砖上拖出蜿蜒的星图。

蚕婆婆的琉璃左眼悬在镇运鼎上方,瞳孔中映着青禾村地脉崩裂的景象——三十七具青铜悬棺正从裂缝中升起,棺盖上的饕餮纹裂开血口,喷涌出的不是尸气,而是裹着星砂的稻种。

“哥哥,这些谷子会吃人...“阿箩的银铃铛碎片扎进掌心,血珠滴在鼎耳上竟发出婴啼。

陈长歌的茧壳突然裂开,金青菌丝缠住巨神兵骸骨的肋骨,那些三百年前的剑痕突然活化,拼出《太虚经》缺失的最后一页:“量劫本无劫,茧破见长生。“

瘸腿老汉的药杵击碎塔顶琉璃瓦,坠落的残片中封存着苏晚晴的记忆碎片。

陈长歌接住一片,看见三百年前的雨夜——蚕婆婆用琉璃刀剖开孕妇腹部,取出的不是胎儿,而是一枚裹着腐骨花的茧。

那孕妇腕间的银锁在血泊中闪烁,锁芯里卡着半枚算珠。

“该收网了!“老汉撕下脸皮,露出星塔长老的青铜面具。

他袖中飞出七十二道锁链,每根链头都系着缩小版的镇运鼎。

阿箩突然尖叫,发间的算珠迸出血光,鼎中劫火顺着锁链反噬,将长老的青铜面具烧成赤红。

巨神兵骸骨突然直立,腐骨花从肋骨的剑痕中绽放。

蚕婆婆的面容在花蕊中浮现,琉璃左眼迸出青光,将璇玑塔照得通透——塔身内部竟嵌着三百口琉璃棺,每口棺中都泡着道种宿主的残躯。

陈长歌的菌丝刺入棺椁,宿主的记忆如潮水涌来:

他看到自己跪在药王谷废墟,怀中苏晚晴的残躯正在消散;

看到阿箩在镇运鼎中蜷缩成胎儿,鼎外蚕婆婆用星砂重塑血脉;

看到瘸腿老汉在青禾村地底刻下轮回大阵,每一道阵纹都浸着龙涎酒。

“原来我们都是茧中虫...“陈长歌的仙魔双体突然融合,量天尺与噬魂铃碰撞出混沌光晕。

阿箩跃入光晕中心,腕间悬棺印记化作实体,将星塔长老的锁链尽数吞没。

鼎中劫火顺着她的血管游走,在皮肤表面凝成完整的《神农百草经》。

青禾村的悬棺群突破云层,棺中喷涌的稻种在璇玑仙城扎根。

星塔修士的飞剑斩在稻秆上,溅起的不是汁液而是星砂。

卖糖人的老翁突然出现在塔檐,吹出的糖人化作三百道蚕婆婆残影,每道残影都握着半截银锁。

整座璇玑塔开始融化,琉璃瓦化作腥甜的龙涎酒。

陈长歌抱着昏迷的阿箩坠入酒潭,潭底沉着醉仙楼的地窖陶缸。

缸壁的饕餮纹突然游动,拼出“当归“二字。

阿箩的银锁自行飞向缸底裂缝,锁芯里藏的算珠补全了阵眼。

青禾村的地脉图在酒面上浮现,每个悬棺位置都亮起血光。

蚕婆婆的琉璃眼突然炸裂,碎片中飞出苏晚晴的完整魂魄。

她伸手点向陈长歌眉心,茧疤彻底剥落,露出底下新生的道纹——那纹路竟是缩小版的璇玑仙城星图。

“该醒了...“苏晚晴的残魂裹着阿箩沉入缸底。

陈长歌的菌丝突然暴涨,裹住整个仙城的星砂。

当劫火吞没最后一寸青砖时,他看见每个修士的眉心都浮现茧疤,无数道种宿主从地脉中站起,朝着璇玑塔的方向躬身行礼。

晨光刺破劫云时,陈长歌站在青禾村的麦田里。

掌心的算珠沾着露水,田埂上插着半截银锁。

阿箩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少女赤足跑过的地方,星砂凝成稻穗,腐骨花在穗头绽开,吐出的不是花粉,而是点点星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