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星骸挽歌

平流层防御网的离子炮火映红了整片夜空，林夜站在同步轨道站的舷窗前，看着人类最后的联合舰队在木星引力圈集结。修真者的御剑流光与星际战舰的尾焰交织成光带，宛如为地球编织的末日花环。

“这是十分钟前从海王星防线传回的画面。“楚清秋的太虚镜映出深空影像：由恒星尸体改造的戴森球战舰正喷吐尸潮，每具星空丧尸都包裹在微型黑洞构成的防护膜中。

林夜右眼的烛龙之瞳自动解析数据流，视网膜上浮现出六百年前的星图：“这不是入侵...是归乡。“他触摸着全息投影里熟悉的战舰纹章，“它们带着我们的先祖回来了。“

警报声撕碎寂静，轨道站突然陷入重力紊乱。纳米符咒在舱壁亮起，勉强维持着氧气循环。当林夜看向火星方向时，整颗红色星球正在量子化——苏九黎化作的封印正被改写成星际尸潮的跃迁坐标。

“林道友，该出发了。“身穿太空道袍的老者推开舱门，袖口凌霄阁的剑纹微微发亮，“破军舰队需要烛龙血脉启动诛仙剑阵。“

穿梭机穿越电磁风暴时，楚清秋将本命剑融入操控系统：“修真界在柯伊伯带发现了上古战场，那里有对抗尸潮的...“

她的声音被突袭警报打断。舷窗外掠过巨型章鱼状生物战舰，触须上的吸盘张开成尸潮投放口。林夜脊椎的龙纹骨突然发烫，外骨骼装甲自主进化出反物质推进器。

“是海底城那只古神的同族！“楚清秋的太虚镜映出战舰核心的克苏鲁胚胎，“它们用尸潮当宇宙播种机！“

林夜化作雷光突入敌舰，弑神枪刺穿防护膜的瞬间，他听见亿万丧尸的哀嚎——这些星空尸潮保留着被转化前的记忆，某个金发少女丧尸的晶核里甚至闪烁着家庭全息影像。

“原来我们才是入侵者...“他愣神的刹那，古神触须洞穿肩胛。黑血溅在弑神枪上，唤醒铭刻的洪荒记忆：先祖们驾驶烛龙战舰殖民星系的画面，与此刻的尸潮入侵场景完美重叠。

柯伊伯带的冰晶尘埃中，修真者舰队正与机械佛修残骸共鸣。三百米高的鎏金佛像胸口开裂，露出内部量子计算机，断裂的机械佛手上还捏着半截尸化菩萨。

“这就是先祖们制造的降魔金刚。“凌霄阁长老的飞剑组成莲花宝座，“当年他们用大乘佛法超度古神，却反被...“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打断他的话。冰封的佛头突然睁眼，瞳孔射出反物质光束。林夜右眼的烛龙之瞳同步解析出攻击轨迹，弑神枪在空中划出曼陀罗阵图，将毁灭性能量导入高维空间。

“它们体内有东西！“楚清秋的太虚镜映出佛像丹田处的血晶，“是未完全转化的高僧舍利！“

当林夜劈开佛像胸腔，被尸晶包裹的舍利子突然诵起《楞严咒》。机械与血肉组成的尸潮佛兵集体顿住，某个瞬间竟恢复清明神色。但舍利子随即被古神触须吞噬，超度佛光化作猩红血雾。

“没用的...“林夜斩碎扑来的罗汉尸傀，“它们在转化过程中就被编写了痛苦记忆。“

凌霄战舰的主炮在此刻充能完毕，由十万道符咒组成的诛仙剑阵照亮星海。林夜将烛龙之血注入阵眼，看见自己的基因链在太空中展开成河图洛书。当剑阵与古神战舰对撞时，迸发的不是火光而是时空裂缝。

楚清秋突然抓住他的手腕：“裂缝里有东西在观测我们！“

烛龙之瞳突破维度限制的瞬间，林夜看见了——裂缝彼端悬浮着由星系组成的巨眼，每个瞳孔都是正在被尸潮吞噬的文明。更恐怖的是某个瞳孔中映出的身影：量子化的苏九黎正在巨眼深处绘制星图，她脖颈的锁尸扣已经变成星际坐标发生器。

海王星防线的残骸在太空中组成诡异墓园，修真者的炼丹炉与外星母舰残骸相互嵌合。林夜踩着飞剑穿过战场，右眼不断闪现不同文明的末日场景：硅基生命被改造成水晶丧尸、气体生命化作瘟疫云团、就连电磁生命都被刻上尸解纹章。

“这就是古神的收割方式。“楚清秋的纳米道袍渗出星图，“每个文明最强大的武器，都会变成尸潮的载具。“

当他们找到上古战场遗迹时，青铜星门正在播放全息投影：身着飞鱼服的林夜前世，率领修真舰队冲向由黑洞构成的巨口。在最后画面里，他用弑神枪引爆烛龙战舰，将某个不可名状的存在封印在事件视界。

“原来我是古神牢笼的守门人...“林夜触摸星门上的爪痕，“这些痕迹...是四百年前留下的？“

楚清秋的太虚镜突然映出镜像时空：现代的他们正站在遗迹中，而四百年前的修真舰队同时在此处血战。当两个时空的林夜隔镜相望，星门突然开启，露出内部由暗物质构成的祭坛。

祭坛上的发现令众人窒息——三百具冰封的修真者遗体，正保持着结印姿态镇压着中央晶棺。棺中躺着的竟是苏九黎，她胸口插着半截弑神枪，皮肤上爬满与林夜同源的龙纹。

“时间闭环...“凌霄阁长老的道冠炸裂，“我们一直在重复同样的错误！“

林夜右眼突然流出血泪，烛龙之瞳终于看破轮回真相：每个被尸潮毁灭的文明都会诞生烛龙卫，而苏九黎正是所有文明的尸王化身。他们不断相爱相杀的过程，实为古神收割文明的仪式。

当地球方向传来月球解体的震动时，林夜做出了决定。他将弑神枪刺入心脏，烛龙之血在失重环境中凝成血符：“这次...我要斩断所有轮回线...“

楚清秋的尖叫声中，上古战场的星门同时亮起。三百具冰封遗体集体结印，将林夜的灵魂送往宇宙大爆炸之初。在时间起点处，他看见古神的本体——那是所有宇宙尸潮汇聚成的熵增阴影。

当弑神枪刺穿宇宙奇点的刹那，银河系所有尸潮突然静止。苏九黎的虚影从量子泡沫中浮现，轻轻吻去林夜眼角的血泪：“终于...找到解脱之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