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朱砂染白衣

苏玉娘把陈三泡进卤水缸时，他心口的簪伤已溃烂见骨。公主抱臂倚在门边冷笑：“这般腌咸肉似的治法，不如让我剜了他的心痛快。”

“你懂什么！”苏玉娘突然掀翻药篓，蝎子蜈蚣爬了满地，“这是用九十九个药人的胆汁炼的卤方，能镇住情蛊反噬…”她颤抖着撕开陈三的衣衫，守宫砂淡得只剩浅粉，“若不是你强行带他出镇，何至于此！”

阴九娘踢门而入，银链上串着七颗新鲜人心：“好师妹，师姐给你送药引来了。”她将人心抛进卤水缸，血沫翻涌间，陈三突然睁眼掐住苏玉娘脖颈——蛊毒发作，他瞳仁已化作蛇类的竖瞳。

“杀了我…”苏玉娘仰头露出咽喉，“你醒后若悔，就去漠北找千年冰棺…”她握住陈三的手刺向自己心窝，却被公主的鞭子卷住手腕。

“要死也轮不到你！”公主扯开衣襟，露出残缺的心窝，“我这身子本就是为她备的！”她突然夺过阴九娘的匕首，剜出自己半颗心掷入卤水。血雾蒸腾中，陈三腕间守宫砂重新鲜红如血。

盲眼琴女在窗外拨响《安魂曲》。她空洞的眼窝流出血泪：“师父说得对，苏家女子生来就是还债的…”琴弦崩断时，苏玉娘接住坠落的公主，她掌心躺着半块玉佩——与陈三典当的那枚恰好成对。

“阿姊…”苏玉娘第一次唤出这个称呼，“你当年被送上和亲马车时，我往你襁褓塞了桃花糕…”

公主的手指抚过她眉间胭脂痣，气若游丝：“那糕…真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