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夜白鸽

1936年12月2日，上海百乐门舞厅

白鸽的银色高跟鞋踩在黄包车踏板上，苏州河的水汽沾湿了她旗袍下摆。三小时前死在她怀里的交通员，用最后的力气在她蕾丝手套上写下“氰化钾“三个血字。她对着嵌满水钻的镜盒补妆，瞥见镜面倒影里戴圆框眼镜的男人——他袖口的怀表链闪着特制钢印的冷光。

“白小姐，鸠山课长想听您唱《何日君再来》。“男人递上黑胶唱片，指甲缝里残留着显影药水的痕迹。

霓虹灯牌突然闪烁三下，白鸽的睫毛微颤。这是二楼电报房发出的警告：梅机关杀手已封锁所有出口。她轻笑一声，蔻丹红的指尖划过唱片边缘，“告诉课长，这首歌要配勃艮第红酒才够味。“

男人脸色骤变。白鸽的高跟鞋跟猛地蹬碎镜盒，氰化钾药片混着玻璃碴飞溅而出。尖叫声中，她旋身跃上吧台，旗袍开衩处寒光一闪——掌心雷的枪口顶住男人太阳穴。

“梅机关教过你怎么闻红酒里的杏仁味吗？“她扣动扳机的瞬间，留声机突然卡带，《天涯歌女》的旋律里混入摩尔斯电码的节奏。

**·－·－－危**

子弹擦着男人耳廓射穿樱花屏风，白鸽借着反冲力撞进更衣室。指尖飞速抚过挂满旗袍的衣架，第三件墨绿色缎面旗袍的盘扣排列异常——三粒盘扣间隔正好是摩尔斯码的“···“，对应字母S。

暗格弹开的刹那，窗外探照灯扫过。她看清密信内容：**“明远未死，兵工厂坐标31.2304° N， 112.1502° E“**。信纸突然自燃，灰烬飘落时，更衣镜映出背后举刀的黑影。

“青鸟小姐，“鸠山健次郎的武士刀劈开旗袍，“您父亲在京都的茶室，一直留着您的茶碗。“

白鸽旋身甩出旗袍，缎面在刀锋下裂成两片。她赤足踩上窗台，背后是十六米高的霓虹灯深渊。“告诉父亲，“她仰面坠入夜色，“他的女儿只会用枪泡茶。“

下坠途中，她扯开束腰，旗袍衬里赫然是降落伞绸。百乐门顶楼的鸽子群受惊飞起，白色羽翼遮住追兵的视线。落地时，她踢开下水道井盖，却在浑浊的水面看见倒影——左肩的青鸟纹身正在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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