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春日伤痕
春日的阳光透过教室的玻璃窗洒进来，照在李清夏的课桌上。她感觉头很重，像是灌了铅，眼皮也沉得抬不起来。课间操的铃声响起，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走出教室，她却趴在桌上，浑身发冷。
“李清夏，你怎么了？“徐老师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她勉强抬起头，看见徐老师皱着眉头站在她面前。教室里很安静，只剩下几个值日生在打扫卫生。她小声说：“老师，我好像生病了......“
“生病了就去看校医。“徐老师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李清夏把脸埋进臂弯里，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她知道自己成绩不好，每次考试都在班级倒数，可是她已经很努力了。昨晚她复习到凌晨，今天早上起来就觉得头晕目眩，但她还是坚持来上课了。
第二节课是语文课，徐老师走进教室的时候，李清夏又趴在了桌上。她听见徐老师的脚步声停在了自己身边。
“啪！“徐老师重重地把教案摔在讲台上，“某些同学，成绩不好就算了，连基本的课堂纪律都不遵守。怎么会有这样的学生？“
教室里响起窃窃私语的声音，李清夏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她想要坐直身子，可是头实在太晕了。
“李清夏，你给我到后排去坐！“徐老师的声音尖锐刺耳。
李清夏猛地抬起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老师，我......“
“听不懂人话吗？去后排！“徐老师指着教室最后面的座位。
“我不要......“李清夏紧紧抓住课桌边缘，指节发白。她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像针一样扎得她生疼。
“老师，我不想和她坐......“刘希玉小声说。
“谁要和你坐啊！“李清夏尖叫起来，眼泪夺眶而出。她抓起桌上的草稿纸，疯狂地撕扯、揉搓，纸团一个接一个地掉在地上。
“真搞不懂，成绩不好，还这么拽。“徐老师的声音从讲台上传来。
“我成绩是不好，但我也不是个坏人......“李清夏哽咽着说。她感觉胸口堵得慌，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教室里很安静，她能听见自己的抽泣声，还有同学们压抑的笑声。
徐老师大步走过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你给我起来！“
“不要！“李清夏死死抓住课桌，指甲在桌面上划出几道白痕。她的书包被扯到地上，书本散落一地。
“放开我！“她挣扎着，眼泪模糊了视线。徐老师的手像铁钳一样钳制着她的胳膊，把她往后面拖。她的膝盖撞在课桌上，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啪！“一个纸团砸在她背上。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废物！“
“装什么装！“
“滚去后面吧！“
同学们的声音此起彼伏。李清夏感觉天旋地转，耳边嗡嗡作响。她被拖到最后一排，重重地摔在椅子上。
“好好反省！“徐老师丢下这句话，转身回到讲台。
李清夏趴在桌上，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她不停地揉搓着草稿纸，纸团一个接一个地掉在地上。眼泪打湿了她的衣袖，但她不敢哭出声。
第二节是绘画课，同学们都去操场写生了。李清夏一个人留在教室里，眼泪不停地往下掉。窗外的阳光明媚得刺眼，她却感觉浑身发冷。
与此同时，操场上。
傅喻杰有些私事刚请假回来，就匆匆赶到操场。他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以往李清夏总是坐在操场角落的那棵大树下写生，今天那里却空无一人。
“刘希玉，“他走到正在画画的女生身边，“李清夏怎么没来？“
刘希玉头也不抬，继续画着素描：“不知道啊，一个考倒数第二的学生有什么好问的。“
傅喻杰握紧了拳头，指节发白：“你再说一遍？“
“我说，“刘希玉抬起头，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一个考倒数第二的废物，有什么好关心的？反正她迟早会被退学......“
“啪！“傅喻杰一拳砸在刘希玉的画板上，画板应声而裂。周围的同学都惊呆了，纷纷围了过来。
“你疯了吗？“刘希玉尖叫起来。
“疯的是你们！“傅喻杰的声音在发抖，“你们知道李清夏每天学习到几点吗？你们知道她为了赶上进度付出了多少努力吗？就因为她成绩不好，你们就这样对她？“
“傅喻杰，你冷静点......“有同学试图劝阻。
“让开！“傅喻杰推开人群，朝教学楼狂奔。他的心跳得厉害，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消毒水的气味还残留在他的衣服上，让他想起医院里那些绝望的面孔。
不，不能是那样......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梯，推开教室的门。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照在李清夏苍白的脸上。
“李清夏！“傅喻杰冲过去，他顾不上疼。
李清夏呆呆地看着他，眼泪无声地流下来。傅喻杰把她拉进怀里，感觉到她在发抖。
“对不起，我来晚了......“他的声音哽咽了。怀里的女孩那么瘦，那么脆弱，就像一片随时会凋零的樱花。
“为什么......“李清夏的声音很轻，像是随时会消散在空气中，“为什么你要来......“
“因为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傅喻杰轻轻拍着她的背，“上次我发烧请假，是你偷偷在我抽屉里放了退烧药和温水。你总是默默关心别人，却从来不说......“
李清夏愣住了。她没想到傅喻杰会记得这些小事。
“还有上次，你把自己的午饭分给了流浪猫。“傅喻杰继续说，“你明明自己都没吃饱......“
“可是......“李清夏的声音颤抖着，“我成绩不好，大家都讨厌我......“
“成绩不能决定一个人的价值。“傅喻杰松开她，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你善良、坚强、懂得关心别人，这些都比成绩重要得多。“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身上，傅喻杰的手还在流血，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教室里很安静，只能听见李清夏压抑的抽泣声。
“答应我，“傅喻杰轻声说，“以后不要再做傻事了，好吗？“
李清夏点点头，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傅喻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小心翼翼地擦去她的眼泪。
“其实......“他犹豫了一下，“我也经常去医院。每次看到你努力学习的样子，都会给我勇气......“
李清夏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他。傅喻杰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我妈妈生病住院很久了，每次去医院看她，都觉得生活好难。但是看到你那么努力地活着，我就觉得，我也要加油......“
“对不起......“李清夏哽咽着说，“我不知道......“
“不用说对不起。“傅喻杰揉了揉她的头发，“你知道吗？上次我发烧请假，是你偷偷在我抽屉里放了退烧药和温水。那时候我就在想，这个女孩明明自己过得不容易，却还在关心别人。“
李清夏愣住了，她没想到傅喻杰会注意到这些小事。
“还有那次，“傅喻杰继续说，“你把自己的午饭分给了学校后门的流浪猫。你自己都没吃饱吧？“
“你怎么知道......“李清夏的声音很轻。
“因为我经常在午休时看到你。“傅喻杰笑了笑，“你总是坐在树下看书，有时候会分一点食物给那些小猫。“
李清夏感觉脸颊有些发烫，她低下头，看着地上散落的纸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