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前尘旧事
“无论前尘如何，如今你是我李元芳的妻。”
李元芳嘴角噙笑，温声安慰。
玉玲珑闻言，抬眸望着对方，眸中跃动着星子般的碎芒：“官人当真不嫌弃妾身？“
“当真，前尘旧事而已，有何值当烦扰你我夫妻的感情，为夫只愿与娘子携手共渡余生。”
玉玲珑听着李元芳的话，安心不少，随即娇声低语：
“那坊间传言多讹，妾身何曾委身那蛮牛？”
李元芳颔首表示赞同：“嗯，传言多误人！”
玉玲珑轻叹一声，接着又道：
“彼时那蛮牛遭铁扇逐出火焰山，竟觊觎家父万岁孤王的摩云洞府。
妾身抵死不从，他便勾结积雷山黑狐精，生生将妾身逐出故里。
那妖孽化作妾身模样，不仅夺了万贯家财，连父亲炼化的千件法宝也尽数占去。”
“难道当年天蓬钉耙下死去的，就是那只黑狐精？”
玉玲珑摇摇头，“那不过是替罪的黑狐罢了。
彼时妾身也以为大圣已尽诛妖邪。
待取经人西去，方知那对奸佞竟又盘踞摩云洞。
若非及时祭出秘宝，遁出积雷山，逃来此处，妾身恐怕已经殒命。”
她喉间哽咽，再难续言。
“难怪娘子当初说自己是逃难而来，娘子你受苦了！”
李元芳将人拢入氅衣，轻拍背部以示安抚。
“妾身不苦，能寻得官人，与官人携手，一切都是值得的。”
怀中人语带泣音，吐息如兰惹得他襟前微颤，他竭力克制心中的悸动，笑着开口：
“能得娘子青睐，是为夫之幸，只是不解，娘子这般谪仙人物，怎就瞧上我这凡夫俗子？“
玉玲珑仰面望他，似回忆着什么，
“那年妾身初化人形，若非官人前世剖怀相救，早成了豺狼口中枯骨，哪得今朝红烛帐暖。”
“嗯？还有这事？”
李元芳有些惊讶，轻声问道：
“娘子可否细细讲之？”
“妾身初化形时，被狐族安排，离开积雷山历练，
谁料妾身贪玩与狐族守卫走散后，落入猎户陷阱之中。
虽挣脱出来，却满身伤痕，再没了力气挪动一步。
恰逢山中大雪，我被厚厚积雪覆之，以为死期将至。”
玉玲珑缓缓抬起素手，抚上他棱角分明的轮廓。
“幸好，一个揣着满兜桃子的少年将我从雪中挖出，放在怀中捂热，又将我带回家中悉心照料。
待我伤势恢复，才将我送回山林，让我能重回积雷山，而官人你，便是那少年的转世。”
“原是我与娘子前世积下的缘分，幸得当年少年赤子心肠，今生我与娘子才能再续前缘！”
李元芳喉结轻滚，将柔荑拢在掌心，“否则这红尘万丈，李某该向何处寻妻。”
“何须官人寻觅。”玉玲珑巧笑嫣然，
“三生石上早镌姻缘！”
她将脸埋进他襟前，轻声低语：
“邂逅相遇，适我愿兮，与子偕行，心中则喜。”
“死生契阔，为夫必不负娘子。”
李元芳收拢臂弯，将其紧紧拥入怀中。
忽闻雕花门外传来轻叩声，
“大人，夫人，老夫人催膳了。”
两人闻言，抬眸相视，粲然一笑，而后携手往外走去。
……
往后的日子里，李元芳抓紧一切时间修炼。
知晓了玉玲珑的真实身份，他更得尽快变强。
万一那牛魔王打到家里来，自己若没点实力，别说保护娘子，自己恐会被其一指头碾死。
一日质明，李元芳正盘膝坐在院中运转大三口吐息之术。
如今的他已能将灵气外放护体，一般的攻击落在身上，会被直接弹开。
忽听一道焦急的喊声传来：
“大人，大人！”
王全急促的喊声打破了李府的宁静。
李元芳站起身，神色间带着几分疑惑，“何事如此惊慌？”
“大人，千牛卫衙门发来急件！”王全赶忙将手中的信件递到他手中。
李元芳打开信件，快速读完后，神色一凛，急忙道：
“王叔，快去备马！”
“好！”
王全匆匆转身，去准备马匹。
这时，玉玲珑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着他紧皱的眉头，轻声询问：
“官人，可是发生了何事？”
“外郭城东区的平康坊里出了命案，中大夫李勇死于非命！”
李元芳神色凝重，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中大夫，正四品上？”
“嗯，正因涉及到高品级的官员，圣人甚是重视。
此案要求长安县尉、大理寺共同查办！
因狄大人被圣人派去洛阳调查另外一宗秘案，所以特令我到场跟进此案。”
李元芳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桌子上的链子刀，准备出门。
玉玲珑抱着他的胳膊，眼中满是关切，
“官人早年一直跟随狄公，也算是狄公弟子了，官人到场，定能迅速破案。”
李元芳笑着拍了拍她的素手，
“狄公弟子倒还算不上，娘子，我先去现场看看。”
“嗯，官人一路小心！”
玉玲珑将他送到院中，李元芳翻身上马，朝着平康坊疾驰而去。
他骑马来到长安城的丹凤街，一路向北，来到平康坊北门。命案就发生在北门东侧的“凤楼”。
“大人，您来了！”
长安县衙的官兵看见他，急忙上前接过缰绳，并带着他向里面走去，神色间满是恭敬。
李元芳边走边问道：“情况如何？案件可有突破？”
“大理寺少卿孙大人和长安县尉刘大人正在现场勘察，尚未发现是何人所为，仵作正在验尸。”
“好，我知道了。”
李元芳微微点头，快步朝着二楼走去。
他的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对真相的执着探寻。
凤楼是整个平康坊最大的青楼，此时楼中所有人都被集中在一楼的宴客厅。
除了老鸨和姑娘，剩下那些就是今日的嫖客。
李元芳扫了一眼，便发现不少熟悉的面孔。
其中竟有那唐府公子唐仁，唐仁与其对视，脸色骤变，急忙背过身去。
李元芳并未理会，而是跟着官兵快步往二楼走去。
命案现场在二楼的雅间，此时房门大开，孙大人和刘大人都在里面，他们正等着仵作的勘验结果。
李元芳刚踏入雅间，便察觉到大理寺少卿孙大人投来的目光里带着几分轻视与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