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家人围坐在饭桌前准备吃年夜饭。

我的妈妈却因为一套房子对我劈头盖脸地骂。

过去十几年被偏心和冷漠压下的记忆，全都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涌上心头。

小时候，过年压岁钱被妈拿走，说是给舅舅一家买年货。

我穿破旧的衣服，她说表哥学习好，得给他买新书和新鞋子。

爸爸被舅舅借走的钱再也没还回来，她说：「你舅是亲人，家人之间不计较。」

直到今天，这套房子竟也成了她为舅舅一家谋福利的工具。

我冷笑一声，当着所有人的面播放了手机录音。

当听到录音中舅舅的声音，妈妈傻眼了。

「我那妹妹就是个傻子，被卖了还得帮我数钱呢，一套房子算什么！」

01

过年回家，刚进村停好车，

表哥周大飞就从家门口飞奔过来，脸上的笑堆得比腊月的年糕还厚：「哎哟，岁岁，你们终于回来了！这车不错啊，新换的吧？」

我刚开口打算随便应付几句，表哥已经熟练地绕着车看了一圈，时不时摸摸这儿敲敲那儿，嘴里啧啧称赞：「不愧是发达了的大表妹！这车，不便宜吧？」

「凑合用。」

我冷冷地答了句，懒得接他的话头。

我知道这家伙打什么算盘，果然，他凑上来小声说：「那个，表妹，这两天我有个朋友聚会，借你车用用呗。你放心，就一晚上，不会有问题的！」

我当场黑了脸：「表哥，车不是小事，这么贵的东西，真不方便随便借。」

他嘿嘿一笑，立刻转向我妈：「姑！你看岁岁多小气呀，一家人嘛，哪儿有这么见外的！我就开一下，绝对不出问题！」

我妈果然上套了，拍着我胳膊教育我：「岁岁，别这么计较，咱家又不是开不起这车。大过年的，让表哥有个面子，多大点事？」

「妈，你知道他拿车干嘛吗？」

我忍着火小声提醒：「他是要去装有钱人，撑面子用的。」

谁知道我妈根本不理会，反倒怪我：「人家去撑面子怎么了？咱们家日子过好了，帮帮亲戚不是应该的吗？」

她一句『应该』，直接把我堵得无话可说。

周大飞这时已经乐开了花，伸手就要摸钥匙。

我一把拦住：「表哥，行车记录仪我没拆啊，用的时候小心点。」

周大飞顿了一下，笑容有点僵，但很快又恢复自如：「这点我懂！放心吧，我就是拿去撑撑场面，不会搞砸的！」

看着他兴高采烈把车开走的背影，我心里怎么都觉得这事不对劲，但我妈却一脸轻松：「你看，大过年的，这不就图个和气嘛。」

和气？我冷笑着摇了摇头，这种『和气』，只怕是借出去的车，收不回来的麻烦罢了。

02

第二天一早，我们正吃着热腾腾的汤圆，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

还没等我起身，舅舅一家已经推门进来了。

手里提着几样礼物，红红绿绿的包装看着挺喜庆，但凑近一看，居然是一袋劣质糖果和一箱过期的饮料。

「哎呀，瞧我们这么忙，还惦记着你们呢！」

舅舅把东西往桌上一放，像占了多大便宜似的，笑得满脸褶子。

妈妈赶紧招呼他们坐下，一边端茶递水，一边打圆场：「老哥，你们来就行了，还带什么东西呀。」

我在旁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话客套归客套，可他们带的东西，还真不如不带。」

表哥周大飞进门就满脸春风，压低声音对我妈说：「姑，我昨晚可是风光了一把！你那车，真是给我撑足了面子！要不是有它，我哪敢开口跟朋友们说我正准备投资呢！」

说着，他用脚轻轻踢了踢自己的鞋尖，似乎是在暗示什么。

「你们也知道，我最近想创业吧？」

周大飞意味深长地看了我妈一眼：「说实话，现在就差点启动资金了。」

这话一出口，我心里『咯噔』一下，果然，他这套话术才是今天来的重点。

舅舅接过话头，假装不经意地说：「你们家现在可是村里的榜样，住大房子，开好车，赚大钱。咱们是一家人，你们手头宽裕的时候，怎么着也得帮帮大飞吧？」

「就是，亲姑，」

表哥舔着脸凑过来：「咱们家都是一家人，有困难总得互相帮衬。再说了，等我这边创业成功，肯定不会亏待你们！」

我忍不住冷笑，创业成功？

你连一份具体计划书都拿不出来，创业个啥？

正想着，表哥未婚妻突然来了：「我昨晚还跟朋友说呢，我们家大飞以后肯定能给我买辆跟他开的那辆车一样的。我说对不对，大飞？」